北顾坐在一张双人小餐桌前,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食物。他优雅地使用刀叉,专注地切割着盘中的牛ròu,时而啜一口高脚杯中的红酒,时而做一个暗示女仆斟酒的动作。如意一路小跑到了他对面,放下盘子,甜甜叫了声“仲父——”
意外地,他没有回应。
如意愣了一下,以为他在想事qíng所以没听见,她拉了一下北顾的衣袖,不过他竟然收回手,躲开她。如意如同遭到雷劈一般,整个人僵硬得跟石头一样。一阵电击般的疼痛从身体内处直冲心头,好像所有的海水都向她涌来,让她不能呼吸。她想起来了——王尔德已经占有了她的身体。如意毫无神采的眼睛怔怔望着面无表qíng的北顾——他不要我了……“请坐。”北顾又啜口酒,唇抵在杯缘说。
如意的眼中擒着泪水,迟迟不肯坐下。她不要他这个样子,她甘愿像小时候一样被他揍顿屁股,可是,再也不会了,他不要她了……为什么?他要她活着,要她等——等、等、等,等来的就是这种下场?早知道他会这样,她就该拼死抵抗王尔德,以死捍卫自己的身体!是的,她忍,她等,可是现在这种状况,她再也忍不下去、等不下去了……周围的人大概也发现了她的不正常,纷纷靠上来想看个究竟。
“给我坐下,笑出来!”反正又没人听得懂他说话,北顾gān脆命令道,语气qiáng似bī迫。
如意默默坐下,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泪水仍在眼眶中打转。她的声音发着抖,“你……你为什么要……”
“这里是秦丹,很多人看着我们……”他的年轻已经引起许多人的怀疑。
“说谎!”如意的双手握拳按在桌面上,脸上写满被抛弃的悲伤,“你是我仲父,没有人会怀疑……你是因为……因为你嫌我……所以,我连碰你一下都不可以……”
“如意……”
“我不要听!”如意捂住耳朵,“我不听你解释!”
“你应该冷静。”北顾用餐巾擦擦唇角,站起来,“现在我们无法沟通。”他没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向国王,先行个礼,然后说:“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请您原谅我的无礼。”
国王倒是宽容,“哪里的话,你本应该早早休息才是。”
北顾再鞠一躬,走向双开的大门,经过一个站在门外的女人身边时,他好像在自言自语一样地说:“看够了没有?”
雨qíng吓了一大跳,说话有点结巴了,“你、你为什么说、说我在看你……你没有看我,怎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北顾回眸,“我未否认我一直在看你。”
雨qíng猜不出他这话有什么含义,可是按她平时的思维定势,这男人八成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原来他就是妹妹的丈夫啊,近一看还真是长得巧夺天工,雨qíng的脸迅速涨红,“你就是轩辕北顾?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我是否有荣幸请教一下?”北顾似笑非笑。
“我是媚珍的姐姐。”这么说,北顾算她的妹夫了?雨qíng为这层关系雀跃不已,以后就有了接近他的借口了。
“不愧是姐妹俩。”一样贱。
“那么北顾……”雨qíng亲热地叫着,玉手搭上北顾的肩膀。“呀——“她疼得尖叫出声,原来她的手被北顾反扭到身后。
“没我的允许,少碰我。”北顾放开她,拍拍肩膀,好像那上面沾到脏东西一样。“我有洁癖。”
雨qíngláng狈地目送北顾离去。“果然是个容易令人伤心的混蛋男人!”她狠很骂道。根据她刚才的观察,北顾对如意很是冷淡,一点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暧昧之处,难道这只是妹妹的误会?不行,她还要继续观察!
万籁静寂,月明星稀。
想来北顾并没有给她任何承诺,也许她就只是一厢qíng愿而已……如意站在自己卧室的阳台上,穿着单薄的睡裙,任秋夜的风穿透她千疮百孔的心。
门被粗鲁得推开,那气息明摆着是王尔德。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仲父讨厌!王尔德刚靠近她,还来不及贴上她的背,如意转身狠狠推他,“滚出去,你!”她瞪着眼,指着外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