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他以后还会有这种事qíng?”长宁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也不自觉的提高声音:“他……他有我还不够么?”
曲氏一愣,随后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傻孩子,这话说的也不嫌羞!想让他只有你一个,那便要看你们日后的qíng分深浅了……不过阿砚是个好儿郎,你若是真心待他,他必回给你回应,所以万事都莫要着急,相互体贴、相互照料,莫要因为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你们年少夫妻,这般心心相对的处着,总是会到qíng分深重的时候。”
“三郎君,人都抓到了,一个不少!”一个身穿绾色短袍,脚穿厚底皂靴的魁梧汉子伸手指了下身后被捆扎的结实,扔在地上的几个人,道:“舒夫人及舒六娘子已经出门,李甲、王五他们随车不远的跟着,一旦有什么不对,定能及时救下舒六娘子及舒夫人。”
陆砚轻轻点点头,看了眼地上哎呦叫个不停的四个人,平静道:“拉下去问清楚。”
“是!”魁梧汉子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几人直接拖着绳子就将那几人拖进了这附近的一间空房子,很快里面就传出来鬼哭láng嚎的惨叫声。
陆砚转过身,默默的看着远方,平静的脸色之下仿佛蕴藏着一触及发的yīn寒。屋内的惨叫声已经变得断断续续,他听到了有人气若游丝的声音,唇角带出一抹轻蔑,看着不远处高大的槐树落下最后一片叶子,抖索的gān枯树梢仿佛在唱着一首哀乐。
脚步声在背后传来,他侧身看向来人:“是谁?”
魁梧汉子面色懊恼,重重的叹了一声:“他们看来是真的不知道,说是一个高门府中婢女模样的人与他们联系的,许诺他们五两金,让他们将……舒六娘子……”他慢慢低下头,不敢看向陆砚。
陆砚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只听到“嘣”的一声,陆砚从披风中探出手,将手里断裂的玉瑞shòu随意的丢到一边,淡淡道:“继续说。”
魁梧汉子瞥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玉石把件,眼睛猛地长大,那个玉瑞shòu他曾在三郎君手里见过,整块和田白玉雕成,成年男子掌心大小,两寸余厚,圆头圆脑的,十分讨喜,这样厚重的一个把件居然被三郎君捏碎了四五截……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觉得像是风chuī过一样,脖子凉飕飕的,咽了两口唾液,头低得更低了:“他们已经在舒家门口守了许多天了,只是舒六娘子一直不曾出门,就在前五六天,他们突然发现舒六娘子会在午时刚过与舒夫人一起上街采买,所以才准备在今日动手,先让人用石镖伤马,等惊马时候,其余几人拦车掳人……”
“死了吗?”陆砚问道。
“还余一口气。”
陆砚点了下头,“问出如何与那女婢接头之后,让他们上huáng泉的路走的长一些吧。”
长宁被舒孟骏扶下车,下意识的看向车后,只见人群熙攘,她微微撩开一点点帷幕,有些奇怪的看向来来往往的行人,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只能垂下手,扶着母亲进入布店。
许是因为快过年的原因,布店里的布料都是喜庆灿烂的颜色,看着也觉得心qíng好了几分。曲氏一边挑着不同的布料,一边对长宁讲着各自的优劣,看她听得认真,笑道:“这些都是常用的,还有一些产量稀少的布料,不会在市面售卖,直接就被送进了宫中,那些布料你从小便见的,识的比这些平常布料要多,娘便不教你了……”
曲氏慢慢讲着,同时将自己要用的选出来放一边,等他们从布店出来时,却见刚刚虽然繁华却井井有条的街市居然有些乱起来。
舒孟骏连忙护着母亲和妹妹退进店中,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惊马了……惊马了……”
长宁猛地抓住舒孟骏的胳膊,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舒孟骏知她依然对上次惊马心有余悸,便安抚的拍拍她的手,道:“阿桐莫怕,此时临近年终,京都府与内城卫都派人巡逻,想是会很快制住的。”
长宁轻轻点头,眼睛却紧张的盯着外面重新恢复拥挤的人群。
六川河横穿京都而过,蜿蜒几十里的河面上一共架着九坐飞虹,其中望归桥便是从除了内城,架在外城河上的第一座桥,桥上终年来往不绝,人车货物,熙熙攘攘。而此刻,一个头戴帷幕,身着三绿色袄子的小娘子正从桥上拐下,左右看看无人,便蹲下身向桥dòng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怕是不放心,又微微向下挪了挪,将东西塞得更靠里面一些。做好这一切,小娘子站起身,拍拍手正要离开,却兜头黑了下来,脑后随着重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