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川往事_作者:玄隐(142)

2017-09-24 玄隐 现代言情

  “你是说,饮食疗法?”

  “对。推荐你一种食品,专治失恋的。”

  “什么食品?”

  “牛ròugān。”他说,“真的,那东西吃起来特别咬牙切齿——有一种‘壮志饥餐胡虏ròu’的感觉。不信你试试,我向多人推荐过。”

  我大笑。

  吃了近一个小时,艾松送我到公寓的门口。我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我掏钥匙,转身开门,艾松忽然说:“周六我们所有个聚餐会,不少专家要来,很多家属也参加,为了不让工会主席关心我,你能不能替我cover一下?”

  我觉得,这个要求挺合理,也许将来我也需要他的cover。

  “行啊。”

  ***

  我住的公寓旁边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每天进门之前,我都要沿着梧桐的树杆往上看,一直看到天上,再从天上看下来,一直看到树根。这是我每天唯一的一次眼保健cao。

  然后我打开门,看见Mia在chuáng上打盹。我到厨房洗了昨天的碗,一个。找到茶杯,倒掉昨天的茶,一杯。帮Mia洗澡,又用chuī风机给她chuīgān。然后打开计算机加班做翻译。这一周我天天担心沥川,jīng神难以集中,耽误了不少工作。我在屏幕前埋头苦gān了两个小时,jīng疲力竭。洗澡上chuáng,听着收音机的古典音乐、睁眼望着天花板,心绪纷乱,无法入睡。

  时钟渐渐地指向凌晨三点。我爬下chuáng找安眠药,瓶子是空的,全部吃光忘了买。我在客厅里做瑜珈,越做越jīng神,gān脆穿上运动服和跑鞋,出门到大街上跑步。跑累了就睡得着了。

  我所住的小区临着一条大街,街灯明亮,偶尔有车辆穿梭而过,两边都有通宵的舞厅和网吧,相当安全。跑步是失眠的有效方法。我围着小区跑了一圈,气喘吁吁,荷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很长。

  神经病,是谁半夜三更地找我?

  恶作剧还是恶意骚扰!直接按红键挂掉。

  过了一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了。这回,我不耐烦了,打开手机就冲着里面的人吼:“喂,打电话的先生,拨号码认真点行不?麻烦你看一下时间,现在是半夜三点半!”

  那边,郁闷了。过了半天,才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对不起,是我。沥川。”

  我还在跑步,正在通过一个很小的十字路口,听见沥川的声音,忘了看灯,一辆车从后面驶来,嘎然而止,里面的司机冲我破口大骂:“guī儿瓜婆娘,男人死了嘛啷个嘛!”

  我赶紧退回人行道,乖乖等红灯。

  “这么晚,你还在外面?”重庆司机的大骂,沥川显然听见了。

  “我……”咽了咽口水,“跑步来着。”

  “看见你还在网上,以为你没睡。”他说,“安眠药吃光了?”

  “嗯。”

  “深更半夜地你还在外面跑步?知道外面有多乱吗?马上回家,听见没?”这人一定是喘过气来了,口气顿时就横了。

  我想说,要你管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关你屁事啊。转念一想,阿弥托佛,我谢小秋不跟病人一般见识。

  “我正往家里跑呢。”

  温州回来之后,沥川铁了心的要和我了断,从不给我打手机。现在惠然来电,我顿觉受宠若惊、三生有幸、大有戚戚然不胜感佩之意。

  一溜烟跑到回公寓,打开铁门,顾不上喝水,我坐在chuáng上对手机说:“沥川,找我啥事儿?”

  “没什么事……”

  “你好些了吗?”我还在喘气,“可以多说话了?”

  “好多了。”他顿了顿,说,“我只是偶尔地需要一下呼吸机,一、两次而已,你别听人家乱说,别想得那么严重。”

  我承认,呼吸机的事儿,不能上网看多了图片。

  “沥川……”我问:“那你,是不是很痛?”

  “哪里很痛?”

  “他们……是不是将一根管子——”

  他迅速打断我:“不痛。你的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好不好?”

  “那你的全身,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了。”他说,“现在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