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里面那个Hannibal对朱迪·福思特说:
“First principles, Clarice. Simplicity. Read Marcus Aurelius. Of each particular thing ask: what is it in itself? What is its nature? What does he do, this man you seek? ”(译:第一个原则,克莱丝,是“简单”。细读Marcus Aurelius[罗马皇帝] 的书。不放过任何一个特殊点:它里面有什么?它的本质是什么?你要找的那个人,他做了些什么?)
“……No. We begin by coveting what we see every day. Don't you feel eyes moving over your body, Clarice? And don't your eyes seek out the things you want?” (译:……不是。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垂涎每日所见的一些东西。难道你没感到过别人的目光在你的身体上移动?克莱丝?难道你自己不是也用眼光来寻找你想要的东西?)
我模仿片中人的口形,一模一样。
他转头过来看我,说:“原来你的口语是从这里练来的。”
过了片刻,片中人继续说:
“……Terns? Mmh. If I help you, Clarice, it will be "turns" with us too. Quid pro quo. I tell you things, you tell me things. Not about this case, though. About yourself. Quid pro quo. Yes or no?” (译:燕鸥?嗯。如果我帮了你,克莱丝,那将会是一种你我之间的“jiāo换 [译者注:英文中“jiāo换”与“燕鸥”发音类似]”一物换一物。我告诉你一些事,你告诉我一些事。与这个案子无关。与你自己有关。一物换一物,你愿意不愿意?)
沥川又回过头来。
“怎么了?”
“发现没有?这段押韵的。”他说。
“哪里押了?”
“Quid pro quo, yes or no?”(译:一物换一物,是还是不是?)
我想起了我和他第一次坐车的qíng景。……“如果我回答了你这个问题,你就要回答我的问题。” ……Quid pro quo……
剩下的时间我基本上全用双手捂着眼睛。这部片子我看过十遍,看到台词都能背下来了,却没有一次能睁着眼从头看到尾。
我没看他的脸,知道他在笑我。
看完电影出来,已近凌晨。尽管我唇gān舌燥地推辞,他照样坚持送我到寝室门口。
在路上,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你知道,这电影我虽然看了很多次,有一样东西我总不明白。”
“你一直捂着眼睛,应该有很多地方看不懂吧?不是说,电影是视觉艺术吗?”
“为什么要放一只蛾子?为什么?”
“你想听我的解释吗?”
“你有解释?”
“蛾子意思是繁殖。蛾子产很多卵。蛾子的身体会变化。那个Bill不是一直有identity problem(译:身份问题)吗?”
“可是,为什么要把蛾子放到死尸的口里呢?”
“那是女人的尸体,对吧。女人和男人的区别是什么?繁殖,是不是?意象联接,这是你们学文学的人最擅长的事qíng。”
我停下步来,看着他,问:“那么,沥川同学,你是学什么的?”
“经济。后来又学过建筑。Quid pro quo, 今天在咖啡馆,你为什么心qíng不好?”
“和人吵架。”
“输了还是赢了?”
“表面上赢了,实际上输了。我是乡下人,原本活得很自在,到了城里,突然间什么都介意起来。”
“那么说来,你在这里并不开心?”
“除非我期中考试得了九十五分。”
“为什么一定要九十五?有那么重要吗?”
“I have identity problem.(译:我有身份问题。)”
6
走到女生楼,我们双双愣住。门前一把大锁。
我倒抽一口冷气:“糟糕!”按照规定,女生楼每晚十点熄灯,十二点钟锁门。可是,据我所知,经过女生们的几次集体贿赂,守门的大爷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睡得早,懒得起来锁门,所以常常通宵都不关大门。
门是玻璃的,我怎么敲都没人理。
然后,我对沥川说:“替我拿着包好吗?什么时候你去咖啡馆带给我就行了。”
他接过我的书包,说:“你想gān什么?”
“从外面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