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茶在心里暗暗腹诽着钟逸。来了就来了,还这么大阵仗,无聊到透顶。真不知道这样的视察能看出什么来。她今天下午站在那里腰酸背痛,全怪他所赐。
她再看着周围女xing员工脸上的满足感与莫名的激励感,觉得分外无语。
于是,当晚上夏忆茶再一次接到钟逸的电话的时候,一点也没觉得惊喜或者惊奇。
她把遥控器扔到一边,一歪头躺进沙发里,把电话接起来:“喂?”
钟逸的声音镇定得不得了:“茶茶,我脚扭了。”
夏忆茶瓮声瓮气:“你爬树去了?”
钟逸哭笑不得:“你还在生气?不会吧?”
夏忆茶“哼”一声,问:“你怎么了?”
钟逸又说了一遍:“我脚扭了。”
“怎么扭的?”
“刚刚摔的。”
“在哪里摔的?”
“在浴室摔的。”
一问一答,夏忆茶不问他就不答。她忍无可忍:“你多大了啊?还能摔倒,还是在浴室!”
钟逸的声音从理所当然变得极其无辜:“我不是故意的。”
这对话真像是小学生与班主任,每次小男孩一做错事,班主任色厉内荏地一批评,他立马说“我不是故意的”。夏忆茶想到这儿再也绷不住脸,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你现在在哪里?”
钟逸说:“我在家。”
“为什么不去医院?”
“不想去。”
“……”这理由真充分,“那你就在家里呆着吧!”
钟逸就只简单又平常地地回了一个字:“哦。”
于是夏忆茶挂断电话。
她觉得实在是诡异。钟逸这通电话的回答幼稚得就像是小孩子。但是他莫名其妙发过来这样的电话,夏忆茶还真有点担心。
脚扭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也是会很疼的吧?
于是她看了看天花板,很认命地再次拨回去。
钟逸迅速接起来:“嗯?”
“你到底怎么了?”
“我脚扭了。”
“你就不能换句话来解释这句话??”
“哦,”钟逸清清嗓子,说,“我的足,无法行使日常功能了。”
夏忆茶再次不得不笑出来:“怎么在浴室里摔了?洗澡的时候滑到了?”
“嗯。”
“笨。”
简简单单一个字,但是夏忆茶觉得她不吐不快。难得也能有挖苦钟逸的时候,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钟逸也不否认:“嗯。”
夏忆茶接着说:“你那边有药么?”
“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就知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没怎么样啊,就是跟你报备一下。”
“……你跟我报备gān什么。”
“那你给我打回电话来gān什么。”
“这俩有关系吗?”
“有。”
夏忆茶无奈:“我说不过你好了吧。”
钟逸笑:“好。”
“我挂了。”
“嗯。”
夏忆茶挂断电话后,继续看电视。结果她发现自耐着xing子看下去,却不知道节目里主持人在笑什么。她去洗漱后上chuáng,结果发现自己就像是喝了咖啡一样,明明眼睛困得难受,脑子就是睡不着。最后她认命地在chuáng上坐起来,看了看窗外皎洁的月光,摸出最无聊的古言书看了下去,一直看到自己终于昏昏yù睡,于是再次关灯睡觉。
第二天醒来后,她想了想,又想了想,在chuáng上打了三个滚之后,终于翻身下chuáng去洗漱,然后整理好出了门。
她在中途去了趟药房,然后重新坐上计程车。
钟逸狡兔三窟,但是他似乎是常住在怡菁小区的那座别墅。夏忆茶自己在心里默念,如果他在那座别墅,那她就”顺道“看看他的病qíng,如果他不在那座别墅,那她就不去看了。
阿姨来开门,他真的坐在客厅里。
真不知道这结果是好还是坏。夏忆茶看着他,忽然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就生出了逃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