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的人,闻声抬起头来,对她微微一笑,“等你好久了。”
她一怔,随即笑笑,跟着坐了下来,“怎讲?”
“敏敏,我们虽算不上青梅竹马,却也是两小无猜。”谢朗嘴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当初你反应那么激烈,让苻坚失措抱住你时,你yīn沉的眼眸就告诉我,我定当会回来的。只是想不到,这么快。”
她看着谢朗的苦笑,沉默了。
“你在宫中独宠,算是家喻户晓了,连这里的狱卒都谈论张夫人以后必定做皇后呢。”
她轻扯微笑,为他把链锁解开,不想,谢朗却狠狠抓住她的手臂,那样用力:“早知你会这样,我真不该救你。”
“是呀,你要是不救我,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她撇下他的手,似乎生了气,帮他把链子解开后,想站起来。
可是谢朗却一个猛扑,把她抵在墙上,双手按住她bào动的手,眼睛死死盯着她。
“你想怎样?”她bào动一会就安静了,眼色也淡漠了许多。谢朗沉默了许久才道,“你答应了他什么?才让他放过我?”
“没什么,他难得不在宫中而已。”
谢朗再次沉默,随即哈哈大笑,“你认为我们可以安全出宫吗?”
“不,你走,我不走。”
谢朗一怔,皱着眉,“别告诉我是为了我安全出去,你才不走。”
她摇了摇头,凄凄然的样子。眼神却坚定看着他,“你可以很安全的走,而我不走,与你无关。”
谢朗沉默了,半响,低下的头缓缓抬起,面无表qíng道:“堂弟怎么办?你这样让堂弟qíng何以堪?”
“相公他应该身边有个好女子了,他们可以相亲相爱,不会像我一样,只要他一味的付出,而我却不肯付出半分。”
谢朗看着她眼中闪出的哀怨,隐忍着不再说话,终究还是唉声叹息,“你明明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好了,这样的姿势很不舒服呢,你速速跟我走吧。”
谢朗松开她两只手。
她一解放就站了起来,准备出牢房,刚走到门槛时,后面的谢朗却道:“我走了,他会把你怎样?”
她顿了顿,“不会怎么样,只多是难过一阵子,我已不是第一次让他难过了。”扯出个无奈的笑容,“你之于他,无关痛痒。”说罢,出了牢房。
谢朗看着她的倩影,默默跟着她出去。
她把谢朗护送出宫后,便独自呆在苻坚的寝殿,无关痛痒地绣着那个荷包。当把一个“文玉”字刚刚绣完最后一横时,心中也划了一道横。人呐,就是这样,不得不去做很多事,只要一横心罢了。
她把青儿为她多次拔下的白发捆成一团,塞到荷包里,算得上是白首结发吧。
按照原计划,苻坚大概要去一个多月,可是时间到了还是迟迟未归。这是了不得的事,国不可一日无君,要是其他外族心有异数,可能就危险了。
高层都开始担心起来,怕这样前朝的事再次发生,现今太子还太小,京师只有些弱兵,要是外族揭竿而起那可怎么办?
本来朝中之事不该由女子过问,但如今苻坚只有一子,又尚幼,宫中无皇后,唯一得宠的就是她了。
她虽有些哭笑不得,为何总是临难之时都找她呢?高层猜疑的无疑是对的,但要避免此时发生缓冲之际,只得有人顶着。朝廷上下,谁能顶?当初有王猛,如今王猛去世,还有谁?
蓦然发现,苻坚的朝臣中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不禁的,她同qíng起苻坚来,一个国,当没了信任的人,全要靠自己,确实太累了。难怪打仗也要亲自出马。
她叹了口气,她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还在想怎么避免外族揭竿而起。事qíng却已经发生了。鲜卑族首领从北方而下,派三万大兵想一举攻下京师。
这下朝廷上下,都无措了。这可怎么办?京师留守的不过才六千人,根本无法抵抗。
太极殿上,她看着百官都焦头烂额的样子,心中也跟着紧张起来。
一位朝臣拱手出来:“不知夫人可向大王告知?”
敏敏点头,“告知了。”
“现在箭在弦上,告知顶个屁用?自求多福才是。”一位比较bào躁的上前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