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解我意_作者:梧桐私语(108)

  陈未南站在窗前,哈出口气,眼看着才散去的冰霜卷土重来。

  窗外的风景更加模糊不清了。

  有些无聊,抬起手,他在玻璃上随手比划着写字。指甲划过冰霜,发着刺啦响,惹得身后人不住皱眉,“柴焰?”

  “在哪!”慌忙回头的样子落入他人眼,陈砌幸灾乐祸地拍了下陈未南的肩,“你小子喜欢柴焰。”

  “胡说什么呢?我喜欢她?别开玩笑了。”接连地摇头,陈未南声音高地夸张,“我品味那么差,喜欢那个凶婆娘?”

  “是吗?”陈砌的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玻璃上的字,“这么说你不喜欢她喽。那我可以放心追了。”

  “什么?”

  陈砌戳了戳玻璃,“追她啊,还是说你的不喜欢是假的?只要你说,我绝不夺人所爱。”

  “你追好了,只要你追的上!”一时意气讲出来的话在随后的日子里让他无尽后悔。

  太阳出来时,玻璃上的名字化得gān净,柴焰成了陈砌的女朋友。

  虽然是极其短暂的几天,每每听人提起陈砌,陈未南便会不自主的想起那段窝囊窝火的青chūn过往期,他不是讨厌陈砌,是厌弃他自己。

  时隔多年,当他同柴焰走到了一起,这种讨厌没有消减,反而加剧滋长,他知道小气是病,他有病。

  陈未南再次觉得他有病时,正听着一个叫梁沉的小贼在家里谈及他最不喜欢的两个人。明亮的日光映亮柴焰清晰的侧颜,陈未南走上前,“官司推了,这个案子我不许你接。”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喜欢陈砌,也不喜欢这小子。”顾盼之间,他瞪了梁沉一眼。

  “是你妈打电话来拜托我的。”

  “你嫁的是我还是我妈?”恼火地瞪视住女人,似乎笃定了她会答应而非拒绝。殊不知他的笃定得了拒绝的答案。

  “陈未南,你多大了还玩任xing专权,我们还没领证呢。”

  有如飞升至天,陡然失重的感觉,陈未南的心狠狠被摔在地上,气结的他举手挥了挥,跺脚去了门口。想起什么,中途又折返回来,拽起梁沉,他气势汹汹,“跟我走。”

  “为什么?”

  “你没我家的土地使用权!”生起气的陈未南随口胡乱说着罪名,他才不会说是想借机问一下迟秋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带着梁沉离开的陈未南留给柴焰一阵失落懊恼,唇边旖旎尚在,燥热却被幼稚的争吵驱赶地dàng然无存。

  陈未南这个家伙,太孩子气了。她瞥了眼椅背上的男士外套,扭身回房。

  那家伙迟早被冻回来。她趴在窗前,小心翼翼地望着楼下。

  沿着满是落叶的马路走了一会儿,陈未南搓着手,后知后觉的发现天不暖和。

  “冷?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没长抗冻的ròu,就不要挑战什么赌气新极限。”穿得明明比他多,梁沉却夸张地跺着脚,“我也没有,先走了,天这么冷,回去加件衣服比较好。”

  企图蒙混过关的自言自语没能蒙蔽得了他想蒙蔽的人,步子没跨出去的梁沉转瞬便被拎了回来。陈未南放开手,掏出手机,对准梁沉“咔嚓”拍了张照。

  “你gān什么?”

  “拍照。”检查好照片清晰度,陈未南揣起手机,“我一哥们儿是省厅的名侦探,除非你跑出国,只要是国内,就算你跑进老鼠dòng,我一样能把你挖出来。”

  “哥,你那哥们儿不会姓柯吧?”冷笑话遭遇板地严肃的脸,梁沉识趣的闭嘴,却又不得不再次张开,“你抓我gān嘛啊?”

  “你是法盲,我可记得‘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罪’。”

  “真不愧是两口子。”踢开脚边碍眼的石子,梁沉声音发闷,考虑最近接连被逮,他想着该去找人算算。

  “你说什么?”

  “没什么!”抬起头,梁沉笑得狗腿,“哥,我才被我姐科普过,不盲!”

  “不盲最好。”懒得计较自来熟的称呼,陈未南指着近处的矮房子,“去那儿坐坐,有事问你。”

  熟悉的家常餐馆被老板独辟蹊径,加了些细致jīng巧的装饰,空心玻璃摆件、裂纹天鹅晶灯、被啃去一口的糙莓模型,处处是bī死处女座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