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遇到点麻烦,让我帮忙。”轻缓的声音带他回到了下午,“他说有人正找人,目标是你。”微微迟疑后,陈未南轻叹,“就算你不想相信,我觉得想害你的就是迟杨。”
装点太平的漂亮的话他不想说,他相信柴焰能懂,可握着的手却慢慢的抽走了。
“他不会,就算会,也的确是我欠他的。”
“柴焰!”柴焰的冥顽不灵让他生气,本来死的人没死,这个十字架究竟要背多久。他生气,也无力。
抽离的手却并没离开,反而反握住他,柴焰的声音平静而温柔,“不过你放心,我了解他,他只是心结还没解开,而且他不会真伤害我的。车子的事,他没时间。”
陈未南再想说什么,都被柴焰一句“我有分寸”堵了回来。
无奈的他只得放弃说服,“对了,还有件事,朱雨死了。”
“啊?”
惊叹的思绪随着伤势一天天的痊愈而渐渐消弭,蕲南告别了短暂的秋季,早早飘了一场雪。细白的雪片翻飞在空中,地上的人才伸手接住,没来得及赏玩便看见掌心汪了一小滩水。
小奇迹趴在窗台上,手撑着下巴,表qíng是不言而喻的无聊。终于出院回家休养的柴焰坐在沙发上,边吃橙子边看电视,厨房里,从云都赶来看她的柴妈不时探出头,凶巴巴地指着柴焰不老实的手:“抓抓抓,女人的腿是第二张脸,抓花了小心未南不要你。”
柴焰无所谓的吐了嘴里的葡萄籽,仰起脸,示威地又挠了两下,“痒,不挠难受。”
“完蛋。”柴妈举着饭勺迈步跨出了厨房,作势要打柴焰。
“妈,菜要糊了吧?”饭勺当头,柴焰眼睛没抬一下,随手又拿了粒葡萄,放在嘴里,听着柴妈拍大腿的闷响声,她满意地看着疾步回了厨房的柴妈。
打了哈欠,柴焰把电视的声音调大,随后冲小奇迹招招手,“过来,看电视。”
小奇迹却没听见一样,依旧看去窗外。
葡萄的滋味不知怎么不再那么甜了,柴焰胡乱嚼了几下,咽掉。
妈妈说小奇迹病qíng恶化的比一般孩子要严重,口齿不清很严重,因为这场病,小奇迹的xing格也变的乖戾怪异,不是沉默发呆,便是发脾气,为了给她营造一个适合养病的环境,陈妈拜托了柴妈把小奇迹一同带来了蕲南。
柴焰心里默默叹息,医学昌明的社会,仍然有医生治不了的病,这个事实让人无奈。
正想着,电视画面上出现的一个身影吸引了柴焰的注意,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对柴焰来说,却是个熟人。
宽大的液晶电视让程慕华的身形比例略微地失调,他一身休闲装,头戴石灰色鸭舌帽,正站在一辆黑色雷克萨斯旁,手随xing搭在一个年轻女郎肩头。
这是张抓拍的照片,电视里的旁白配以如下解说:近期,一条有关名流圈渣男玩弄bī死女xing的帖子在城市论坛遭到热议,有敏感的网友根据细节推测出帖子的主人公是成安汽车的总裁程慕华先生,记者目前正在试图连线程先生,关于帖子的主人公是否真如传闻所说,有待求证。
bī死女xing?柴焰马上联想到了上个月自杀的朱雨身上。
朱雨没有家人,葬礼也是简单至极,据说下葬当天,她老家一个人也没来,朱雨的爸妈都健在,接到女儿的死讯只是哭了几声,哀叹着以后谁给家里寄钱啊,打电话回去的梁沉当时就生了气,让他们快点过来为朱雨料理后事,可对方说了声车票好贵,便挂了电话。后来柴焰还是从梁沉那里得知,朱雨不是这对老夫妻亲生的。
良心是被狗吃了。
除了一声叹息外,柴焰做不了其他。在她的拜托下,陈未南帮着梁沉安葬了朱雨,也算让她走的不那么凄凉。
可有时候死并不意味着终止,因为一起民事诉讼案,朱雨的死竟意外的被许多人所知了。
十一月的某天,柴焰回去上班的第三天,才踩下刹车,发动机都还没停,便发现有人早早便等候在律所门前了。
“你怎么来了?”关上车门,柴焰迈步走向陈砌。陈砌脸上挂着一贯无谓的笑意,他摊着手,语气颇为无奈,“我被人告了,只好来找你这个大律师来帮我打官司了。”
“陈砌,你……”她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打开律所光亮的玻璃门,柴焰踱步进去,“说吧,这次是又调戏了哪个无知女xi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