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没耐心的人,等了一会儿就等不下去了。我发了条信息去给穆中华的手机,自己往楼下溜达。
医学院的办公楼,二楼报告厅有就业宣讲会,我毕业自己都没找工作,显然对这类东西没啥兴趣。不过那天也是怪了,我偏偏就扫了眼立在门口的宣传布板,偏偏还很巧得看着了一个名字——白树。
我总共就见了白树几面,对他的印象就停留在斯文少话上,可现在的白树却整个儿把我对他这丁点儿印象也颠覆了。
我坐在报告厅最后一排,看着他站在前面侃侃而谈。他谈了不少,谈医药,谈现代医疗。我听了一会儿,心里忍不住轻哧一下:照他这个说法,甩把他家产的药上天,随时可能打下架军用飞机来。
chuī牛也不怕闪着舌头。这是宣讲会结束我得出的结论。
正往门外走的白树看着了我,和他身旁的人打了招呼,他径直朝我走来。我也没逃,我就是在等他的。
我问他:“你哥的官司还在打,你就有心qíng在这儿招兵买马了?”
“他那样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可能总想着他的事,毕竟公司还养着一家人。”他朝我笑,我却觉得冷。可这还不如他下面的话更让我冷,白树说:“南禕,其实我对你还是有点儿好感的,听说你家里反对你和他,怎么样,考虑考虑和我再开始?公司现在是我说了算的。”
瞧他说的,好像我选男人是看对方手里是不是握着一两个公司似的,照他那说法,我找谁不好非找他!
我说了声“没兴趣”,扭头走了。
晚上回到咖啡厅,躺在chuáng上,我把这事儿和我妈说了。我批评我妈的审美,她这是给我找了个什么男人啊。
很意外的,我妈这次没反驳我,就轻轻叹了口气:“别说我,就是白树他妈都没想到那孩子那样。
哪样?我来了兴趣。
我妈就和我说了白家的故事,其实故事挺简单,就是一二世子卧薪尝胆多年,趁着太子爷玩物丧志闹出事儿了,趁机抢班夺权的故事。
听完我都有点怀疑白杨之所以这样是不是和白树有关。我和我妈求证,她说她哪知道,可我看她那眼神,明明就是什么都知道。
想起我妈突然做出留在川州的决定,以及今天她和顾千山那场我连内容都没听见的对话,我突然明白了点儿什么。
我扯着我妈:妈,你是不是发现像顾千山那样的五好青年忒少了,动摇了吧?
我妈回我俩字:鬼扯。
可瞧着她不敢看我的样子,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顾千山】
丈母娘找我的时候,我还真以为是有什么猫腻。可惜没有。
她就是问了南禕在她没来之前的qíng况,譬如是不是总耍小xing子,是不是还那么矫qíng之类的。
我回答说:还好。
真的,感qíng是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喜欢一个人可以让你包容她的所有,包括缺点。
丈母娘听我说了这话,笑着摇摇头,说了俩字:幼稚。
你说的只适用于感qíng才开始的时候,时间久了,是个人都要厌烦的。
我说:是,不过幸好我也有许多毛病需要南禕包容。阿姨,我和南禕在一起加上之前意外分手那段时间,也有七八年时间了,我想这七八年没分开我们,我们这辈子就分不开了吧。
丈母娘眼睛瞪得老大:七八年!
直到那刻我才想起,上次和丈母娘坦白的时候我就说了我爸和她妹妹的关系,忽略了我和南禕之前那段。
补充jiāo代完最后一点,我发现丈母娘看我的眼神都快带刀了。末了她说了俩字:混球。
也许每个做妈的知道女儿背着自己和个男的好了,还是在一个在老妈眼里还太小的年纪,估计都得和我丈母娘一个反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丈母娘也没理我,起身走了,快走去里间时,她回头朝我说了句:好好打官司!
丈母娘凶巴巴的,我却突然看到了希望。我原地起立,大声说了句:好!
傻帽。这是丈母娘回我的话。
说起来,丈母娘和南禕挺像的。
我没再联系南禕,只是托穆中华好好照顾她,我专心处理官司。
说来也巧,这起案子的原告和我认识,是他主动来找我的。还记得前阵我出的那起车祸吧,对方是个小货车司机,我没让他赔钱,他问我要了名片,说将来要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