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当安铭臣将整篇《离骚》都原封不动背给她的时候,黎念的眼神比安铭臣想象中瞪得还要大。
而他看着她目瞪口呆的表qíng,心qíng一下子就变得大好,一把将她抱在腿上,揽在怀里细细地亲吻。两个人都是刚刚沐浴完,清香气萦绕在周围,就如同催化剂,在他渐渐在她身上游移开的手指下,接下来的一切都仿佛是顺理成章。
那一天安铭臣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动作十分小心细致,并且对她轻声哄慰。他细细地吻着她,从头发到脚趾,一分一毫都不错过。室内应她的要求关了灯,然而黎念还是可以看到他格外黑亮的眼睛,以及分外专注缠绵的目光。
黎念很可耻并且不得不承认,每次chuáng上不管自己在最初的最初带着如何认命的心态,到最后却都能硬被安铭臣歪曲成享受的感觉。
如果单单从chuáng上这一项来评价,安铭臣堪称是极好的qíng人。
在有了最为亲密的仪式后,安铭臣变得越来越喜欢抱着她。有次她被他拖进怀里看电视,可安铭臣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黎念被他看恼,他却只是淡淡地笑,眼睛微微弯起来,目光锁住她,手指也抚上她的头发,歪着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并不说话。
他的样子像是在思索,半晌后却又兀自笑得开怀,嘴角勾起来,笑意愈发浓,而眼睛里柔qíng满溢,话也低低地像是呢喃:“真漂亮,就像是一朵玫瑰花。”说罢低下头,更加用力地抱着她,抚着她的唇角,慢慢地吻了上去。
那一刻,似乎连夕阳都变得特别美好。
这些qíng景如今回想起来,几乎让黎念差一点就要相信今晚安铭臣的那番安氏表白真的是认真的。
可他实在太玲珑太莫测,他总是在别人的信任里安cha着自己的yīn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辨不真切。
黎念很庆幸自己在最初那两个月里没有真的泥足深陷于他的那些那些所谓甜蜜温柔里,才得以避免半年后真的被他亲手推下去时感受到那些所谓的伤心yù绝痛彻心扉。
这样的人怎么值得她用珍贵的东西去jiāo换。
安铭臣闭着眼突然动了动,左手臂横过来,接着头也跟着挤了过来。黎念一扭头,两个人已经近得可以数清彼此的眼睫毛,黎念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最后终于决定服软,撑起身体向chuáng边挪了挪。
不多会儿,安铭臣再次翻身,这次他几乎挨到她的脖颈,温热气息拂在耳侧,黎念瞪着他的睡颜,yīn沉沉地开口:“你故意的吧?”
他却没反应,黎念又憋着气去推他,还是没有反应。她忍了半天,最后再次决定向chuáng边挪。
安铭臣却突然轻轻笑出了声,顺手拉开旁边的台灯,一双眸子清明得过分,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如果再挤过去一点儿,你不就直接从chuáng上掉下去了?”
黎念很冷静:“你想得美。我会在之前先把你一脚踹下去。”
安铭臣闷笑,趴在枕头里瞧着她。眸子中似有星光璀璨,慢声开口:“你也睡不着么?要不我们做点别的事?”
黎念一个枕头狠狠砸过去:“流氓!”
他把枕头安安稳稳地接过来:“反应这么大。只是聊聊天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黎念嘴角抽了一下,gān脆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掩耳盗铃,眼不见为净。安铭臣尝试着把她挖出来,却屡次都没成功。
黎念死死捂住被子,他终于放弃,叹一口气,说话声音异乎寻常的温柔:“你饿不饿?我一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得难受。”
黎念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来,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活该。”
他挑了挑眉,系好睡袍带子,翻身下了chuáng。白色睡袍穿在黎念身上长达脚踝,穿在他身上就有一种成年人穿儿童装的捉襟见肘感。只是他从睡袍下摆处不经意间露出的若隐若现的chūn光,就xing感得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黎念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
这样的资本,这样的秉xing,再加上这样的心机,安铭臣把祸害这两个字演绎得可真是问心无愧。
安铭臣出了卧室转了两圈又两手空空地回来,一脸的不可置信:“连水果和酸奶都没有,你平时都吃什么?吸天地之灵气,汲日月之jīng华?”
黎念拿以前他说过的话回敬他:“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