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二十万这个数字一直盘旋在她脑子里,从把季青青接出院,到送她回家,乔然下楼,再上车时,她的头还是大的。
“怎么会欠那么多呢!”心里一阵憋气,乔然啪的拍了下喇叭。
嘟嘟……身旁一辆车也跟着按了喇叭。
心烦的乔然斜眼一看,后排座位上朝她笑的不是安子辰是谁?
“去医院怎么不喊我声?”下了计程车坐到乔然的副驾驶上,安子辰边系安全带边说。
“你怎么知道我去医院了?”心烦之余,乔然有些诧异。
“我是谁啊,在医院耳目众多的,未婚妻去医院,没找我,那不是多少人等着去问我咋回事么?你看我多识趣,一下班就巴巴赶过来了。”在住院处值了一宿班的安子辰眼里还带着血丝,可一看到乔然,jīng神就极好。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呢?”重新发动车子,乔然浅浅的朝安子辰笑。
“我还有好多优点等着你发掘呢,不急,咱们慢慢来。”安子辰说着,拉住了乔然的右手,“听说季青青贫血,晕了?好好的怎么弄的?”
“她家里出了点事,哥哥在外面欠了点钱,着急上火吧,没什么事。”关于那二十万,乔然没打算和安子辰开口。
“哦。”乔然的回答,安子辰不置可否。
那晚,心里有事的乔然拒绝了安子辰的邀约,直接回了家,看着存折上有限的位数,乔然心里一阵闹心,她想不通,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哥哥还不上钱,拿妹妹抵债的事qíng。
叹口气,乔然走进浴室,坐在浴缸旁,她看着池子里飞溅的水花,心觉得很累,不止因为青青的事,还有今天见苏慕云时他说的话。
脱掉衣服,乔然把整个身体都慢慢浸到水中,也许只有在这种液体阻住视觉、听觉、嗅觉时,才是最安全的状态。
第二天,九月十号,星期一,乔然带着准备好的存折和银行卡,打算下班时一并拿去给青青。
到了学校,先把各家的孩子接好,安顿在教室后,乔然和同事王chūn艳打声招呼,自己去办公室拿一会儿活动课的工具。
从办公室出来,乔然怀里多了堆棉花布料——今天的课程内容——教小朋友用棉花做小兔子画。
到了教室门口,还没等她推门,门自己哗啦一下开了。
“三、二、一!”
“乔老师生日快乐!”
乔然愣愣的看着打头的豆豆,“豆豆,这怎么回事啊,今天不是老师生日啊?”
看着腰杆挺的板板的,左右站成两路纵队的小朋友,乔然有些迷糊。
“哎呀,错啦错啦,都说多少遍了……”站在排头做指挥的豆豆朝小朋友们咋呼着手。
“说、了、是、节、日、快、乐、不、是、生、日、快、乐、没、文、化、真、可、怕、啊!”不知什么时候手里抓了包薯片在啃的丁丁站在队伍里念念。
“就是,就是,今天是教师节,不是生日节,我们要说节日快乐,不是生日快乐!”豆豆随声附和。
“什么是教师节,为什么爸爸妈妈没给我过过,妈妈就对我说过生日快乐,而且只要妈妈一说,我就能吃到个大蛋糕,双层的、水果夹心,还带奶油!”一个小胖墩说,说的时候还嗦了嗦自己的手指。
“行了行了,你们的心意老师心领了,小胖别吃手了,丁丁,没到零食时间,你的薯片没收,小祖宗们,别添乱了,回去坐好坐好,老师一会儿教你们做小兔子。”
这群小孩儿,说乱起来让人cao心的不行,说懂事又乖巧的让人心软的能容忍他们的一切要求。
但即便如此,午饭时,当丁丁的小手伸向第四根jī腿时,乔然还是出声阻止了。
“丁丁,再吃肚子会痛痛,而且还会长ròuròu,不漂亮了,将来就没有小男生想娶你了。”
什么理由都阻不住丁丁一张小嘴,唯有小男生这条。
但很奇怪,今天这条也失效了,丁丁还是瞄着胖墩碗里那个不撒眼。
“老师,下次你该换个理由了,因为爸爸回来了,爸爸说,真没人娶丁丁,爸爸就和丁丁结婚。”豆豆嘴里含块土豆块,却口齿清晰的说。
“咳咳……总之不能……”乔然的“吃”字还是说晚了,因为丁丁已经叼着第五根jī腿吃的不亦乐乎,因为“痛失jī腿”的小胖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