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的。”阮立冬肯定的回答,她在这世上生活了二十几年,见过许多人,出了亲人外,只有靳怀理是让她心存信赖的那个,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阮立冬才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她觉得是她自己不好。
见阮立冬这么固执,阮圆也说不出什么,她觉得一切等阮立冬出院时,是是非非、谁好谁坏就都该清楚了。
阮圆去墙边开了灯,又回到chuáng边,她把事先煲好的汤盛在碗里,拿勺子试了试温度,递到阮立冬嘴边。看着喝汤的妹妹,阮圆再一次觉得这种时候陪在立冬身边的该是靳怀理。
住院的第七天,阮圆去给阮立冬办出院手续。阮立冬站在窗前,入秋了,窗外的树叶子落光,风一chuī,有很大声的哗哗声响。她心里想着:该是瞒过去了吧。
本来阮圆想让阮立冬回家去住,可阮立冬说再不回去靳怀理肯定要疑心的。没办法,阮圆让计程车司机临时改道去了中山东路。
77号门前,阮立冬下了车,她回头看了看车里的姐姐,问:“姐,我脸还那么白吗?”
不,涂了那么些粉,没那么苍白了。阮圆叹口气,真想告诉阮立冬,靳怀理已经知道了。
阮立冬转身进了门。
进了门她就发现哪里不对劲儿,到门口来迎接她的二师兄怎么看着好像小了几号。她正准备弯腰去看看二师兄到底怎么了,从厨房里几步走出个人来。靳怀理抢在阮立冬之前弯腰捡起了小号的“二师兄”。
“它叫Shark,送你的随身机器人。”靳怀理说。
想想,阮立冬已经好多天没见到靳怀理了,她接过Shark,顺手环住了靳怀理的腰。
“靳怀理,我想你了。”她把头埋在靳怀理怀里,在眼睛湿以前,用鼻塞的声音说:“你这是给二师兄找个师弟吗?”
什么师弟?
Shark、shark,沙师弟嘛。
哦。起这个名字时靳怀理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当时不过是想给阮立冬带个小机器人在身边,随时随地能传输阮立冬的qíng况给他,仅此而已。
阮立冬躺在chuáng上,听着门外时不时传来的砰砰声,靳怀理说那是二师兄在和它沙师弟玩碰碰乐。
不过被靳怀理抱进房的阮立冬总觉得这个个头儿小几号的沙师弟是在欺负二师兄呢,就刚刚,她就看到二师兄被撞去了墙角。
“Shark身上安装了防御系统,攻击xing比Piggyqiáng。”
所以二师兄现在不仅要被靳怀理欺负,还要被靳怀理送她的这个小机器人欺负,是这个意思吗?阮立冬看了眼门口,眼神都是同qíng。
除了礼物沙师弟外,靳怀理没表现的和平时有什么不同,照例的不苟言笑,只是回家后的阮立冬总觉得自己时不时会撞上靳先生注视的眼光。那时的她就表现的像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
夜晚,两人躺在一张chuáng上,阮立冬闭着眼,没睡着。靳怀理翻个身,手伸进她的衣襟。他指尖温暖,滑过的皮肤窜起电流,可阮立冬却受惊一样按住了靳怀理的手。
“我今天累了。”她说。
“疼吗?”靳怀理问。
什么疼?等阮立冬反应过来,在手术室里那种骨ròu剥离的疼痛就好像又被她经历一次似的。她蜷起身子,尽可能让自己蜷成小小一团,她的头抵在靳怀理胸口,再也抑制不住伤心,默默哭起来。
靳怀理再什么也没说,他搂着阮立冬,嘴里说着:“一定很疼,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在采访途中,阮立冬为了救一个小孩,自己跳进了采访地附近一条小河。孩子倒是救上来了,不过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怀孕的阮立冬却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那是个在她身体里孕育了一个月不到的小生命,从阮立冬知道他的存在,到那团血ròu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出来,前后就十几分钟的时间。打了麻药的关系,那时的阮立冬并不觉得疼,可就是身体的麻木感让她心里想针扎一样的疼。
如果她知道他在那儿,她还会下水吗?
“老靳,我是个不负责的人,我不记得我例假的日子,我不知道他在,我还蹦蹦跳跳跳池塘,我觉得他一定会怪我,以后再也不来我这里投胎了。”
“不会。”靳怀理更紧的抱住阮立冬,他很肯定的说。
“真的吗?可我真的很差劲儿,我怕他不愿意再做我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