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手一紧,心不禁沉下去。她的身子由于太过紧张,发出虚汗来,容若拉住她的手,一手的汗。“不要紧张,一切还是好的。”
明月讪讪一笑,看不出喜怒。她想放松,只是一切终究还是无法避免。明月与容若前去时,觉罗夫人正在与颜如玉说着什么,只见觉罗夫人一直说着,颜如玉一味地点头。
“额娘。”容若唤了一声。觉罗夫人抬首看去,拉着颜如玉走向容若。容若jiāo握明月的手反而更是紧了。明月低眉盯着那双jiāo握地手。
“明月!”觉罗夫人唤了她一下,明月抬首看向觉罗夫人。
颜如玉原本却生生的表qíng顿时失色,脸色极其苍白。明月把目光转向她,见她正痴痴且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她便知她还认得她这个昔日的“qíng郎”。
她走上前,本想对颜如玉说些什么,却不想一只手被容若拽着,她略有吃惊地回望容若,却见他执拗而又固执地站在原地,眉目不甚友善地看着颜如玉。
“冬郎!”觉罗夫人甚是不喜容若这样的态度,“虽如玉rǔ了你面子,但也不该这般小气。”
容若道:“不知颜小姐怎会这般自觉地回来?”他语气甚是生硬。
明月翕动着唇,她还是第一次见容若这般刻薄人,想来真是如觉罗夫人说的这样小气?在她的印象中,容若从未刻薄过,也不是如此小气之人,怎会这样?
颜小姐低眉,那双闪动的水灵眸子好似要溢出水来,实为怜爱。觉罗夫人护住颜如玉,“冬郎,你今儿是怎么了?你一贯奉行的君子风度呢?”
容若不言,也不道歉,不似他该有的风度。
“冬郎,既然如玉成了你的妾侍,你就该好好善待着,你应该还记得答应你阿玛的承诺吧?”
“儿子不敢忘。”
“不忘便好,那你知该怎么做么?”
容若攥紧明月的手,反而对明月道:“时辰不早了,今儿要早点去皇宫。”他再向觉罗夫人道:“儿子先去公务了,晚些再议。”说着便拉着明月,“你送我。”
明月略有踉跄地跌着身子被容若拉了出去。待二人走至外头,明月才道:“冬郎,你怎么了?”
容若并未放停脚步,到了府门口他才停了下来。他静静地望着明月,道了一句:“你今儿在家好好的呆着,晚上等我回去,额娘唤你,你便说身体不适,总之,除了晨省,不用去额娘那了。”
“冬郎可是怕我见不得颜氏?”
容若握了握她的手,“明月,总之你听我的便是。”
明月却在此抽回她的手,“冬郎去吧。”
容若深深凝望着她,空dòngdòng地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能极力握个拳头,转身离去。明月一直目送着容若的马车离去,她此时此刻不再想回去了,那里面有个让她万分尴尬的女子,她无法说服自己,让那名女子融入到自己的生活里去。她半天也无法举步回去,只是遥遥相望熙熙攘攘的人群,要是自己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也许她便能得到解脱了。
那日一天,觉罗夫人没再唤她,她以为能安然度过这一日,可便是有人不会饶了她。颜如玉来找她了,她伫立在门口,也不进门,只是静静地望着明月的房门,还是前雨来送饭点见着了,禀报了明月。明月先是有些吃惊,走至门口果见颜如玉略有局促地望着她,她知她有许多话要问。明月道:“进来说吧。”
说着自己转身那刹那,颜如玉在身后突然一问,“卢式微是你什么人?”
果然!明月眼一闭,“其实颜氏已经猜出来了,何须还问?”
颜如玉的脸色煞白,连嘴唇也无血色,她脸上顿时挂满了泪水,喃喃自语,“我千里寻去,原是如此。”
明月怔了一怔,难不成她逃婚是为了找她?她万万料不到她还心心念着她?他们之间不过一面之jiāo?她的qíng谊怎会如此?
“对不起,我不知你用qíng至此。”明月望向梁柱,不让自己潸然,她以为自己够痴,却不想还有一个比她还痴狂的女子。
颜如玉轻笑,转身,闭目道:“姐姐不用道歉,我们以后是一家人。”
明月身子一僵,冷笑,“是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颜如玉紧紧握住手中的手绢,“妹妹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