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表哥啊!”清荷依旧兴奋着。
白芷蹙了蹙眉,醒来古怪地看着异常亢奋的清荷,“他醒了,gān我什么事?”
清荷一愣,“不该去看看嘛?”
“该去看。”
清荷眼眸亮了亮。
白芷继续躺回chuáng上,“我方才什么也没听见,睡醒了再说。”表哥与睡眠,她觉得睡眠重要些。表哥醒了,她是该去看看,但若是她睡着了,不知他已醒,迟去也不为过。
桐城距苏城不过一天左右的路程,可白芷还是觉得自己水土不服,嗜睡得很。直到日晒三竿,她才悠悠睁开眼。她唤了唤清荷,叫了几次,也没人答应。她提着嗓子再唤了几次,依旧没人应。白芷只好自个起chuáng梳洗,再出门。她随意抓个丫鬟问了柳继的住所,最后乖巧的丫鬟领着她去了。
柳继的住所极为特别,在湖中央支架的水榭之上。白芷虽会游泳,但要她睡在那儿,她肯定不敢,这要是哪一天刮风下雨,睡到一半掉进湖里,可真真人间惨剧。
她方提着裙子上了竹梯,便见着清荷和一小药童正在聊天。她说怎么唤清荷不见人呢,原是跑到这里来了。白芷也不恼,直接无视清荷,进了屋。
屋里弥漫着中药味,白芷闻了闻,只能辨识出几味药材。
柳继坐在书案旁,身披衣衫,手持笔毫在书写什么。该是听见脚步声,把头抬起来,见到白芷,愣了愣。
白芷先打招呼,“表哥,身体好些了吗?”
柳继放下笔,走了过来,示意白芷坐坐。白芷顺意坐着,等待柳继发话。柳继在她旁边坐着,他脸色发白,嘴唇gān裂,唯一能辨得出他还是活人,只有那双眼睛,会动,会眨。
他这副样子还爬起来,显然,在书写着极为重要的东西。
“你是白芷表妹?”
未曾料到,他第一句居然是这个?
“难不成你想芍儿了?”白芷揶揄。
柳继gān笑两下,“多年未见,不认得了。你变了很多。”
“表哥也是,记得以前常常赶我走,当我走的那天,表哥兴奋地差点放鞭pào庆祝。”
柳继道:“年少无知。”
白芷道:“如今年轻有为,仇家却多了。莫要怪表妹多事,你这次……”
柳继原本脸色就白,如今更白得彻底,“我想应该与这次战争有关吧。表妹该知我买军用粮糙,不分国界。南诏王好战,攻打周边小国,以扩充自己国土。所以他成了我的大雇主。这一战,他向我定所有粮糙,可惜迟了一步,我的粮糙早已被裴将军所定。南诏王认为我不守商人规矩,以国为先。”
“所以恼羞成怒,派人来杀你?”
“表妹救得我,怎不知道我所伤之处?”他微眯着眼,认真地注视她。
白芷被他看得脸有些红,“伤口虽多,却都未伤到要害。”
“留我活口,掳走我妹妹。”
“胁迫人质,bī你就范?”白芷接口。
柳继见白芷那认真的模样,白皙凝脂般的脸,双瞳剪水的专注,还有那乌黑如墨的青丝……这三天里,这样的容颜一直入他梦中,叫他不醒。
他见过比白芷更甚的美女,可为何偏偏她的容颜,是那般清晰不灭!
“表哥。”白芷见柳继不说话,忙不迭唤了他一次。
柳继回了神,“我想应该是吧。”
白芷沉思点头,柳继的目光再次望着白芷发愣许久。躲在门外的清荷偷偷看到里面的场景,眼神暗了暗,目光同样停在柳继身上许久许久。
小药童拍了拍她,她才回过神来。
小药童道:“老爷其实有意要给少爷纳妾,你叫你家主子帮帮忙呗。”
清荷脸通红起来,明知故问,“帮什么啊!”
“每天来看我是假,看少爷才是真!喜欢少爷……呜。“清荷忙捂住小药童的嘴,满脸恳求地小声道:“声音小些。”
小药童扒开清荷的手,大呼两口气,“你才见少爷几回,就喜欢上了?好不可思议。”
清荷不服气撅嘴,“没听过一见钟qíng吗?”
“可我看,少爷对你家小姐一见钟qíng了。”
“……”清荷闷着不说话,回头瞄了屋里一眼,只见白芷与柳继在谈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