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里已经是一团浆糊。
阿岳沉默着站在一边,身后背着大包,右手还拎着童希贝的袋子。
听着一副脚步声慢慢地走到他们面前,阿岳唇角一勾,面上露出了一抹笑。
童希贝看着yīn沉着脸的卢静,小声地叫了一声:“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卢静嗤笑。
童希贝脸红了:“妈,你怎么在这儿呀?”
“你说呢?”卢静转头看看阿岳,视线又转回童希贝脸上,“你不是和英英一起去的云南吗?英英呢?”
英英也是住在附近的,是童希贝初中、高中的老同学。
童希贝脑子快速地运转起来:“英英……英英下了机场大巴后,直接去她……奶奶家了,她说过年都没去看过奶奶,从云南带了点东西就……就直接过去了。”
卢静不动声色:“是么?那这位是?”
即使阿岳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卢静的视线像刀子一样投到他身上。
“他,他……他是……”童希贝词穷了,脑门上也冒出了汗。
卢静等着她的回答。
没想到,阿岳开口了:“阿姨你好,我是希贝的朋友,刚才在机场碰到她,刚好顺路拼车,一起回来。”
“哦?是这样吗?”卢静又看向童希贝。
“恩。”童希贝吞了口口水,心虚地点头,还悄悄地瞥了眼阿岳。
阿岳并不见异常,他转了转身子,面向童希贝的方向,说:“希贝,谢谢你,你和阿姨回家吧,我也要去店里了。”
“我……我送你进去。”
童希贝抬起手,指尖才碰到阿岳的袖子,他就往后退了一步。
他仍旧笑着:“不用,我自己可以进去的。”
卢静冷冷地看着他,说:“这位先生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我听街坊说,这家咖啡店里有一个眼睛不太好的大胡子,不会就是你吧?”
阿岳点点头,说:“应该就是我。”
“小伙子呀。”卢静看着他,吸了一口气,说,“我女儿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单纯,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都没碰到什么困难,她是被我和她爸爸宠坏了,尤其是她爸爸,一直把她当男孩儿养,使得她养成了自作主张的xing子。可是,在某些事qíng上,我们是不会由着她去闹的,相信你能明白吧?”
童希贝拉了把母亲的手,急道:“妈!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卢静趁势把童希贝拉到身后,对着阿岳说,“我女儿前段时间跑咖啡馆跑得勤,与你接触挺多,但是我希望你能搞清立场……”
“妈!不要说了!”童希贝急坏了,拉着卢静就要走。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卢静甩开童希贝的手,大声说,“小伙子,你要搞清楚,你眼睛不好,我们家希贝是心地善良,同qíng心泛滥,才会与你做朋友,但是她年纪也不小了,是要找男朋友结婚的,她老是与你见面,你觉得合适么?”
“妈!妈!别说啦!”童希贝拽着卢静的胳膊拖她,“咱们回家再说,你别说啦!”
“该说的我也说得差不多了,你俩都好自为之吧,这里的街坊都是认识了二十几年的老邻居了,小伙子,你看不见,别人可是都看得见的!你晓得那些邻居和我说我们家希贝与一个瞎子在一起逛公园时我心里是啥感觉吗?我家希贝条件不差的呀!长得也满漂亮的!我是天天盼着她嫁个好男人,生个小外孙的!你俩要是没啥就当我没说,你俩要是有啥,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我和希贝爸爸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的!”
“妈!!”童希贝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我求求你了,别说了好吗!咱们先回家,回家我再和你说!”
卢静平复了一下呼吸,忍着气,她瞪了童希贝一眼,哼了一声后甩开女儿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童希贝看着她的背影,又扭头看阿岳。
阿岳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仔细听着两个女人的话。他的背脊挺得很直,不管卢静说了什么,他都没有低下头,面上也没有露出气愤的神qíng。
卢静离开后,他才小小地往左边迈了一步,但是独自站在街边,实在令他没有方向感,刚才这么一闹,他已经完全不知道咖啡馆在自己的哪个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