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是向丹乌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一次需要诊治的病人,苏国二公主苏熙是一个绝色美人,美人如今危在旦夕,xing命就握在他手里,只有他一人才可英雄救美;在用一通甜言蜜语把丹乌得意洋洋地捧到了天上结果发现他还是有点犹豫后,又让其中画工最好的一个暗卫竭尽平生所能画了一双极漂亮的眼睛给丹乌看,说这便是苏熙的眼睛,有这样眼睛的美人必然不会是个丑人;在发现说完这些话后丹乌还是剩下一点点犹豫后,更是鼓动说,苏熙虽然已经嫁了人,但所嫁给的南朝君主实在是个混账,如果丹乌喜欢,不妨向秦敛商量一下,把美丽又委屈的二公主抢过来。
丹乌听到这里,终于答应动身。
我听秦楚转述这些内qíng的时候正在喝茶,听到最后大是汗颜,满口的茶水全部呛了出来。抬头去望正从善如流给我拍背的秦敛,没想到他居然是微笑,只不过嘴角翘起,眼睛却在嗖嗖she着寒光,轻飘飘道:“他试试看。”
秦楚被他的眼神bī得无处躲藏,清咳一声别开眼,摇着扇子道:“这个鬼地方天气真不怎么样,热死了,阿寂,我们一起出去透透气?”
阿寂头也不抬:“不去。”
“那我也不去。”秦楚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外面明晃晃的太阳,脚步顿了顿,又讪讪回来,在众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底下转移话头说,“都说藏郎国独尊巫蛊,昨日我同丹乌聊天,他说若是他把一种相思蛊下在人的身上,那个人便会立即爱上他。秦敛,丹乌这两天一直在苏熙chuáng前转悠,你这两天注意点。”
秦敛看起来颇不以为意,只是本着尊重兄长的原则还是笑道:“不劳三哥费心。”
依据话本定律,如果一个人病重,千里迢迢地前去求医,必定是会遇到千难万险的。而这千难万险之中,路途上的曲折只是小小的一方面,等遇到了所谓的神医,才是真正苦难的开始,这个病人肯定要支付一些代价,如果被索要钱财其实最容易搞定,然而一般来说神医肯定是不要金银的,那就意味着要让出另外的东西,并且往往是病人最舍不得给的,给了必定会ròu痛终生的。这其实很可以理解,把一只钱袋从另一个人那里抢过来尚且要动一番脑筋,更何况是一个人的xing命。如果人人都可以在快要死过去的时候轻易活过来,那么阎王府也就不必开了。
我本着这样的想法,在当天晚上向秦敛提出疑问。他的回答是,丹乌是个对巫蛊之术钟爱成痴的人,除去最基本的成本,目前为止还没有索要额外的代价。我问他最基本的成本是什么意思,结果他头也不抬说就是治病所需要的基本花销。
我呆了一呆后,感到很愤怒,假如在我初初嫁入南朝扮傻装懵的时候他这样糊弄我,我就算心里很想咬掉他一块ròu表面上也不会说些什么,但现在明显我和秦敛之间已经没什么再需要解决的问题,此外我还是一个病人,病人总是有点身娇ròu贵的特权的,并且这点特权在昨晚的时候被我及时意识到,于是我恶狠狠地瞪着他,道:“我认为我们今晚有必要分chuáng睡。”
秦敛听罢放下书卷,很有兴致地撑着额角看我:“为什么?”
我低头装作擦眼泪:“你都这样不尊重我了,为什么我还要给你占便宜。”
他低头看了看我撑在他里衣衣襟上的手,斜着眼睛看我:“到底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
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收了回来,别开眼想要下chuáng:“我忽然觉得有点渴需要喝点水……”
结果被他一把捞回去,按在chuáng上,然后我眼睁睁地看他眼角微微弯起,翘起的唇落下来,落在我的嘴唇上,接着便是一记温柔而霸道的碾压。
我到睡觉前也没能从秦敛嘴里套到答案,反而被他折腾得困意丛生。第三日清晨,见到丹乌。前天晚上我一直问丹乌长成什么样,秦敛告诉我,丹乌年纪很老,皮肤黑得像焦炭,长相也一般,脸上还涂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五颜六色,看久了会对我的身体恢复不利,这也是我醒来后身为医生的他自惭形秽没有立刻来看我的原因,并且建议我能少看他一点就是一点。
他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表qíng认真口气严肃,虽然有一点点怀疑,但还是真的以为就是这样。直到见到真人,发现丹乌与秦敛大致同样的年纪,皮肤也没有那样黑,长相也十分俊朗,只在额角涂有一点绿色后,才顿悟原来秦敛那一晚居然是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