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声安慰他:“一切都过去了,路总。”
吃完饭,路云帆突然提议走一走,安宏没有拒绝。
他喝了酒,而且喝了不少,一杯接一杯,也许是因为酒量浅,喝酒后的他走路有些不稳,本来就是一步一滞的人,这时候几乎已是摇摇摆摆了。
安宏担心他,就走在一边护着他。两个人慢悠悠地走过了一条街,到了一个街心公园的门口,路云帆说要进去看看,安宏只得由着他。
已是晚上7点半,公园里锻炼的人已经不多,yīn暗的白色路灯下,只有一些qíng侣的身影。路云帆走到一个小型喷水池边,从兜里掏出一个硬币丢进去,然后低头闭眼合掌许愿。
安宏楞在一边,等他重新睁开眼睛,才说:“路总,这个,可不是许愿池啊。”
路云帆摇摇头说:“许愿池在心里,就在任何地方,何况,最近我已经完成了一个心愿,所以,必须要找许愿池许下另一个。”
说完后,他低头看她,脸上浮出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安宏被他看得脸颊发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轻轻地拥进了怀里。
路云帆很温柔,不敢用一丝一毫的劲道,像是呵护着一件无价之宝。
安宏也不敢动,手抵在他的肋部,轻声叫他:“路总!”
他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飘dàng:“别动,就一会儿,安经理。”
埋首在他的胸膛里,安宏冷静下来,她闻到一阵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夹杂着香甜的酒味,是舒心的、温暖的味道。
安宏闭上眼睛,思绪飘到九霄云外,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来环住他瘦削的腰身,体味到他僵硬的背脊,正微微地有些颤抖。
就放纵这一次吧,她想。于是就紧了紧手臂,路云帆像是受了极大的鼓励似的,忽然就收紧臂膀,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那样的用力,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这个怀抱,是那么温暖,温暖到令她想起了满天绚烂的礼花,冬夜里清冷的空气,霓虹环绕的俏丽河景,还有那个倔qiáng的少年。
那是16岁时做过的一个梦。
安宏紧闭着双眼,那些快乐的悲伤的过往,像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掠过。她沉溺其中,不想清醒。
可是,所有美好的一切,就像一个泡沫,很容易就幻灭。
“今晚陪我。”路云帆突然在她耳边幽幽开口。
“呃?”安宏睁开眼睛,错愕万分。
路云帆放开她,双手握着她的肩膀,面对面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今晚陪我,安经理。”
“路总,你是开玩笑吧……你喝多了。”
他望着她,眼神深不可测,他说:
“你开个价。”
“什么?”
安宏变了脸色,挣脱了他的手,眼睛瞪着看他,牙齿咬紧下嘴唇。
“我说你开个价。”路云帆神色平静,眼睛漆黑似墨,“10万够不够?只是一个晚上。”
“啪!”一个耳光。
他重新回过头来看她,额前的头发因脸的甩动而垂在眼前,脸上带着轻微的掌印,嘴里却是不停:“嫌少?那20万?”
安宏又抬起手,却在落下时被他抓住手腕。安宏挣了挣,挣不开,又抬另一只手,仍旧被他捉住。
“那么,3
0万吧。”他倾身靠近她,安宏不得不向后些微弯下腰。
路云帆看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一个晚上,30万,你还不满意吗,安经理?”
燃烧的眼睛里竟有一丝嘲讽。
安宏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少顷,叹了一口气,冷冷地说:“我以为你足够成熟了,原来还是那么幼稚。路云帆,你闹够了没有?”
周日,安宏推了赵德生的午餐之约,关了手机,把自己锁在家里加班。
路云帆出现了一个星期,令她的工作效率大打折扣,此时此刻,她需要一个封闭的空间,有烟有音乐,才能在一大堆的图纸和参考书中,冷静地完成工作。
傍晚的时候,她开机和徐沫沫通电话,电话里传来沫沫的女儿小莅的撒娇哭闹声,徐沫沫不得不提出挂电话:“小黑,我得挂了,有什么事千万记得和我说,知道不?”
“恩,Bye-bye~~”安宏笑着放下电话,倾诉了一阵后心里的郁闷减轻了许多,随便给自己炒了一个蛋炒饭吃完后,又埋首到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