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曾经睡过的小chuáng,80公分宽,1米9长,此时,硬chuáng板上铺着一张竹席,还有一个枕头和一堆凌乱的毛毯,chuáng边立着一台电扇。
餐桌上是几个啤酒罐和空空的外卖盒,还有烟、打火机和几乎满出来的烟灰缸。
安宏感觉自己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在这里,只是不知这时去了何处。
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看着里面的每样家具、家电,心中百感jiāo集。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买下这套房子,让它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整整六年。
安宏在餐桌边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抓起包又冲出了门。
只是,才走到二楼,她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是令她熟悉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很慢,却很踏实。
安宏停下了脚步。
路云帆低着头,左手扶着扶手,右手拎着一个塑料袋,正缓慢地走过楼梯转角。
他走得很仔细,一直没有注意楼梯上的人,一直到看到她的脚尖,才抬起头来。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路云帆面色并无异常,一会儿以后,他笑了起来:“安安。”
安宏柔声问:“你到哪里去了?”
“肚子饿了,去买中饭。”他晃晃手里的袋子,“你老同学家卖的酸辣粉,我打车过去买的。你吃饭了吗?”
安宏摇头。
“我只买了一份,一起分着吃吧。”
“我不饿。”安宏仔细地打量路云帆,他看起来还不错,没有她想象中的焦急颓废,这会儿甚至还有心qíng去买酸辣粉吃。只是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眶底下还有两片浅浅的yīn影。
他的头发剪短了一些,胡子也刮得很gān净,穿着藏青色的短袖衬衣和黑色西裤,眼神依旧明亮。
“站着gān吗?上去说吧,外面太热了。”路云帆见安宏呆呆地站着,继续往楼梯上走。
安宏让开了一些,让他走在自己前面。
回到房子
里,路云帆把塑料袋放到桌上,打开了大房间的空调,让冷气往客厅chuī。
他坐在客厅小chuáng的chuáng沿上,点起一支烟,抬起头说:“我没想到你会来。”
“呃?”
“如果知道你会来,我就不来了。”
“是你把钥匙给陈航的。”
“对,但我没想到你那么快会过来。本来,我是想今天最后待一晚,收拾gān净就不再来了。”
“你经常过来吗?”
“偶尔。”路云帆低头笑,“这几天几乎没睡,就想着到这儿来好好睡一觉,让脑子清醒清醒。”
“这chuáng这么小,还很硬,怎么会睡得好?而且客厅里都没装空调。”
“不会,在这里,可以睡着。”路云帆耸耸肩,指着桌上的塑料袋,“你吃点东西吧,饿坏了不好。”
安宏走进厨房,拿出一个空碗洗gān净,把打包碗里的酸辣粉舀出了一大半,随着筷子一起递到路云帆手里。
路云帆接过,默默地吃起来。
安宏也开始吃,酸辣粉已经有些冷了,可是她毫不在意,路云帆要老板放了许多辣酱,还有大把的香菜,这是他们俩都喜欢的味道。
“你……”
“你……”
两个人捧着碗,同时开口。路云帆笑起来,说:“你先说。”
“你的脚好了吗?”
路云帆一愣:“好了。”
“宇华的事……我看新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云帆放下碗,说:“我与孔岚分手了,就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安宏不解。
“因为她觉得我在玩弄她,甚至是利用她。”
“那也不能做得这么绝啊!”
“其实,说清楚前,我已经料到了。”路云帆满不在乎地说,“只是没想到,她爸爸背景那么qiáng,把我的后路都堵死了。”
“什么意思?”
“没有公司愿意与我合作,孔其东似乎放出了话,如果有人敢与我合作,就是同他作对。这个项目投资金额那么大,本来也是有风险的,这么一来,更没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了。我与外省的一些公司接洽,本来已经达成初步意向,我要飞过去和他们面谈,结果对方一下子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