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快地奔出校门,感觉世界无限大,自己正在成长起来,脱离了“小学生”这个名词,似乎离自由自在的人生又近了一步。
最轻松的一个暑假。萧医生和妈妈带着萧琳去了三亚旅游。
妈妈本来要带安宏一起去的,无奈萧医生的爸爸妈妈提出同行,妈妈也就不方便再带安宏。
安宏说无所谓,暗地里却把新买的泳衣悄悄塞进了抽屉最底层。
等到妈妈他们旅游回来,萧琳献宝似的把游玩照片拿给外婆看,看着照片里的蓝天碧海和笑靥如花的三口之家,安宏坐在客厅的小chuáng上,退无可退。
她怀念在幸福村的时候,至少还有自己的房间,至少还有韩晓君的安慰。
萧医生发现了安宏牙齿的坏现状,提议趁着小升初,帮安宏矫正牙齿。跟着妈妈和萧医生去了医院,安宏张大嘴巴任由牙科医生在嘴里捣鼓,医生说她的牙齿长得太过杂乱,要矫得好看起码要2年时间,甚至是3年。
安宏大惊失色,妈妈和萧医生却不为所动,恳请医生给予良好治疗。
于是医生取了模,几天后做了牙套给安宏带上,安宏真是万分难受,嘴里塞进这么一副冷冰冰硬邦邦的不锈钢牙箍,一开始真是很难适应。
最初的
几天,异物感和疼痛感不停地折磨着她,令她不愿开口说话,吃什么都失了胃口。想到往后的两、三年内都要戴着这么一副“钢牙”过活,考上初中带来的喜悦感顿时dàng然无存。
萧琳看着安宏的样子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还在大人面前模仿安宏戴着牙箍说话吃东西的样子,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安宏很想不通,这个所谓的“妹妹”,真的是和她一母同胞么?
☆、去海边吧
韩晓君回来过暑假,已是七月中旬。看到安宏戴上牙箍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安宏也不恼,只是急切地问他中考成绩如何,韩晓君笑笑,说志愿是填了一所职高,专业是机电工程,已经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安宏很惊讶,问他:“你怎么填的职高呢?将来不是不能参加高考了?”
韩晓君说:“我想快点参加工作而已。”
安宏很生气,她那么珍惜他们之间的约定,用功读书,还为升哪所初中而烦恼,而立下约定的那个人,却轻描淡写地说想快点参加工作。
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多久,几天后,韩晓君来叫她一起出去玩几天。
“去青岛,日照。”他说,“我姑妈在日照,爸爸妈妈过去看她,我妈特地叫我带你一起去。”
安宏惊讶得很:“你们去走亲戚,我去不大好吧。”
“你真傻。”韩晓君笑,“今年你升初中,我升高中,我爸说要为我们庆祝一下,阿宏,你一直都是我们一家人啊。”
他说的那么自然,好像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qíng。安宏感动了,很没骨气的又一次在他面前哭了鼻子。
他们是坐通宵卧铺大巴去的日照。
那时候的卧铺大巴还是分的两列,每列有并排的两个铺位,分高低铺。韩妈本来安排晓君和韩爸睡一起,她带着安宏睡一起,但被韩晓君拒绝了。
不知道他是因为和韩爸还在怄气呢,还是觉得和韩爸待一块会超级无聊,总之,韩晓君提出由他带着安宏一块儿睡。
韩妈不太放心,在夜里乌七妈黑的破旧大巴上,任由两个孩子睡在一起,万一有人偷东西或是发生其他什么事,叫她如何是好。还是韩爸打消了她的顾虑:“晓君都是个高中生了,你像他那么大时,早跟着我出来打工了。”
大巴在夜里驶得飞快。安宏靠窗睡,韩晓君就侧卧在她身边。安宏仰躺着看窗外夜空的点点繁星,心里觉得这趟出行就像一个梦。
微微转身看身边的韩晓君,他闭着眼,英俊的脸颊在窗外车灯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安宏有些失神,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冬夜温暖的被窝里,他们两个人也是靠得那么近,想到当年韩晓君稚气的求婚,安宏脸红了。
韩晓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双眼皮深深的,睫毛长长的,眼瞳清澈,一眼望去就被吸引。
他轻牵嘴角,声音懒懒的,笑问:“小丫头,你又睡不着?要不要我帮你数羊?或者是——给你讲故事?”
安宏的脸更红了,飞快地拉过被子盖住头,含糊地说:“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