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了狠心,安宏冲进了雨中,不用1分钟,她全身已经湿透。雨下得大,还夹着雷鸣闪电,安宏心里有了一丝慌乱,陌生的街巷里半个行人都没有,连问路都不行。
又奔跑了几分钟,她才看到一间开张着的杂货铺。
立
刻觉得狂喜,安宏冲进去就问明了集市主gān道的走法,还买了两把伞。
等她回到和路云帆分开的二胡店门口时,已经是她离开后的两个小时了。路云帆不在二胡店,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导游和其他旅客们没有等到他们,导游打来电话询问了qíng况,安宏就让他们先离开了。
她整个人如同水人一般站在二胡店门口四处张望,额前的发丝贴着脸,雨大得令她睁不开眼睛,只能大口喘着气,眯着眼睛四下寻找。
她心里只是想着:路云帆,路云帆,你在哪里?你千万不要有事!
“安安!”
安宏听到路云帆的声音,就在不远处,转过身来,才看到他撑着一把伞,láng狈地站在雨中。
他浅色的衣服弄得很脏,沾染了许多泥泞,原本质地jīng良的鞋子已经完全看不出颜色,牛仔裤的左边裤筒也是大片的泥迹。
他的头发早已湿透,撑着的伞在风雨中完全没有用,他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qíng,此时已是一片煞白。在看到安宏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时,路云帆才轻轻呼出一口气,似是放下心来。
安宏匆匆跑到他面前,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路云帆身子一软,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安宏身上。
自从开始下雨,他就硬撑着站起来去寻找她。
沿着集市的主gān道来回走了一遍,也没见到她的影子,他开始担心,望着街道两边密布的支路,他不敢往里面走。自己手机已经没电关机,如果再离开主gān道,两人只会离得越来越远。
于是就在集市上来来回回地走,然后,一点也不意外的,摔了一跤。
有多少年,自己没有摔过跤了?
忍着左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疼痛,路云帆咬着牙站起来,继续寻找。
最后,跌跌撞撞地,终于见到了那个在雨中左顾右盼的身影。
在失去意识前,他轻轻地说:
“我终于找到你了,安安。”
“路云帆!路云帆!喂!你不要吓我!”
瓢泼大雨中,不管安宏怎么呼喊,路云帆都没有再醒来。她根本撑不住路云帆整个人的重量,又不够力气把他拖去路边屋檐下,此时只能任由他躺在泥泞遍地污水横流的街上,自己跪在他身边,脱□上湿透的外套遮盖在他头上挡雨水。
看着他苍白死寂的面容,安宏是真的慌了,朝着四周开始大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这场景,勾起了那惨痛的记忆,痛苦呈排山倒海之势向她袭来,已经那么多年了,这感觉依旧寒彻心扉。安宏紧紧地怀抱着路云帆,让他靠在自己大腿上,眼泪混着雨水滚滚而下,她颤抖着身体,不停地在他耳边说:“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几个人影,他们正快速向自己奔来,等影像渐渐清晰,安宏才发现是当地的几个男xing村民。
抬起脸,她朝他们喊:“求求你们,快救救他吧!!”
路云帆是被农用车送去县医院的。
小医院很少见到这样的阵仗,碰到急救病人,医生护士都有点儿慌乱。
急救chuáng移到门口,路云帆被几个男人一起用力抬上了chuáng,然后就被迅速地推了进去。
安宏láng狈地跟在旁边,一路小跑。
有护士来问患者资料。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安宏冲到她面前。
“病人姓名?”
“路云帆。”
“年龄?”
“26周岁。”
“哪里人?”
“J市人。”
“怎么昏过去的?”
“他,他腿不太好,今天走了不少路,后来又淋了雨,我看他可能摔了一跤,因为衣服都脏了。”其实安宏自己也没弄明白,看起来还算健康的路云帆怎么会突然晕倒。
“过往病史?”
“病史,病史……”安宏仔细回想,“6年前,他出过一次车祸,腿受了伤,骨折。还有脑震dàng,颅内出血,现在,现在走路有些跛,右腿很严重!”好像……就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