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_作者:折火一夏(66)

  宋小西想,也许李唯烨说得很对,但她还是没能感到省心省力。江承莫连续一个月杳无音讯,宋小西的心里开始疯狂生长野糙,带着长长的柔软的穗子,风一chuī过来,连动一地,想忽视都难。江承莫在的时候她感觉平常,等他不在的时候宋小西就开始百般不自在。就像是吸食大麻上了瘾,突然断继,她的心里就像是上千只虫子爬一样的难受。

  想想她几年前某次感动于他半夜开车过来送急xing肠胃炎的她去医院,当时宋小西抱住江承莫的胳膊,拿指甲戳戳他那张好看的脸,学着电视剧里的调调说:“江大老板,你以后可千万不能消失。你消失了我可怎么活啊,你就是开天辟地第一活菩萨,救人于水火的雷锋好同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可知道你前些天出差两周的时候我是有想你嘛?”

  她话还没说完,下一刻就开始杀猪般嚎叫起来。江承莫面无表qíng地收回使劲按在她刚刚输完液的手背上的食指,声音清冷如弹筝叩缶:“以后再敢半夜吃雪糕,你就自生自灭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得快要吐了。

  第 二十四章、

  宋小西结结实实地尝到了一把困shòu滋味。她被江承莫晾了一个月,心里面像是空了好大一块。宋小西数次都想摸出手机给江承莫发短信拨电话,然而终究还是在最后接通的前一时间作罢。那句“三月不识ròu味”大概也能用来直白地形容一下她此刻的心qíng,什么事qíng做起来都索然无味,懒散又抓狂得就像是正在犯毒品之瘾的重症患者。

  她有一天终于迈出家门,去公寓不远处喝下午茶,巧合地在离开的时候见到了沈奕。沈奕一只手的手指懒懒地搭在跑车窗沿上,另一只往下拉了拉太阳镜,拿眼睛从下往上吊儿郎当地看着她,嘴角勾着的那一抹笑分明是写着“我的确知道但我就是不告诉你”,话说得却是无辜:“你这问题问得真奇怪。江承莫是个独立自主无残疾的成年人,还是个大老板,来去自由行动敏捷,他每天在哪儿我怎么会知道?”

  宋小西扒住他的车门防止他开走,声音从没有这么柔软过:“沈奕哥哥……”

  沈奕打了个响指,笑着说:“你总该知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你去他公司底下守株待兔一个月,你肯定能逮着他。”

  宋小西在心中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表面上继续可怜兮兮:“那他还生气吗?”

  “你觉得他要是不生气的话会不理你吗?”

  “……”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好心地提醒你一句。宋西小姐,你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他伸出食指冲她晃了晃,露出一口洁白雪亮的牙齿,在太阳底下欠揍地闪闪发光,“你要是在半个月里不跟李唯烨分手,你可是会后悔的哦。”

  “……”

  沈奕一向满嘴跑火车,夸大其实就是他讲话的特征。然而宋小西却还是被他说得有些忐忑。她寝食难安,jīng神恍惚,被阮丹青看到后问她是否失恋了,宋小西在回敬了她一句“你才失恋了你全家都失恋了”之后,阮丹青怨恨地诅咒她该去医院看看病了。

  再然后,宋小西就真的在她的乌鸦嘴下去医院了。她在煮粥的时候心不在焉,被倾倒的锅子烫伤,左手从手指尖一直烫到了手腕处。火辣辣的感觉瞬间反映到神经中枢,她没能忍住自己的尖叫,一边咬着牙去水龙头下针扎一样疼地冲凉水一边眼泪汪汪地给江承莫打电话。

  时值中午十一点半,这个时间往日qíng况下江承莫一般都会接起,然而这一回宋小西的铃声响了数遍,秒针在墙壁上绕了五圈,那边还是没人接听。

  宋小西在第六次没能打通后,愤怒地把手机扔进了水池中。

  她自己一个人唏嘘着寒气打车去医院,排队挂号的时候想起一个月中种种,眼泪开始忍不住簌簌往下掉。旁边有个跟大人一起来的小孩子一直用一双黑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她,那种探究好奇的眼神让宋小西越发恼怒,泪眼迷茫中还不忘一记警告看过去,那个小孩子索xing拽了拽母亲的袖子,小声说:“那个姐姐在哭。”

  “……”宋小西有种想甩手而去的冲动。

  好不容易排到她,模样和蔼的中年女医生看看她那惨不忍睹的手,再看看她那双红通通的核桃眼,一边给她开配方一边忍不住啰嗦:“小姑娘,我闺女前些天自然分娩的时候那么疼都没有哭,你这样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