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枫桥广场有一场艺术工作室举办的活动,其中有一场模特秀,祁峥没有骗祁嵘,他是前一晚被朋友打电话喊来救场的,因为这场秀给的价钱很低,约好的模特不愿意gān了。
祁峥属于有钱就愿意gān活的人,也没问这是场什么秀就一口答应下来。
来到活动现场,简易T台已经搭建完毕,祁峥在后台找到演出经纪人周凡,看了一眼服装道具就傻了——居然是一场luǒ体彩绘秀。
“卧槽!十二月啊大哥!冻死了你负责吗?”
祁峥不想gān了,被周凡死死拖住:“老祁你帮帮忙帮帮忙,这活儿愿gān的人太少了,你帮我撑过这一场,我以后给你介绍好活儿!”
祁峥思想斗争许久,周凡一直在边上劝,最后直接把谈好的报酬拿出来了:“老祁,钱你先收下,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这活不好gān我之前才不叫你,实在没办法了我才让你来帮忙,我绝对绝对不是坑你。”
祁峥咬咬牙,答应了。
脱下所有的衣裤,换上一条白色的平角短裤,“艺术家”开始在祁峥身上彩绘。
整整两个半小时,被硕大广告板挡着的“后台”四面透风,饶是祁峥年轻力壮,也快支撑不下去了。无奈“艺术家”还特别jīng益求jīng,动作慢得要死。祁峥看到镜子里自己身上横七竖八五彩斑斓的线条和气泡,心里一万头糙泥马呼啸而过。
终于,艺术家丢开笔,兴奋地说:“完成了,这叫‘音符’!你有没有体会到音符的跳动?生命的活力!”
音符?鬼画符才对吧!祁峥冻得脸都麻了,整个人呼啦啦地发着抖,清水鼻涕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周凡跑过来看他和其他几个模特,说:“OK了,准备准备,秀马上就开始了。”
露天广场,廉价音响,粗劣的T台,还有一群稀奇古怪,从头到脚涂满彩绘的男女模。
祁峥的头发被用发胶固定,喷成了浅金色,脸上贯穿了几条线,左眼眶上一个蓝色的圈,“艺术家”说这是音符,祁峥只觉得像被人揍了一拳。
因为这场秀实在太特别,尽管天气很冷,广场上围观的市民还是很多。祁峥走秀不讲章法,大摇大摆地在台上走了几圈,很目中无人的拽样。实际上,他是冻得全身每个细胞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几个模特来回走了半小时,活动终于结束,“艺术家”带领着自己的“作品们”来到台前谢幕,并且邀请市民上台合影。
祁峥简直要疯了,但他很有职业素养,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一个四五岁、留童花头的小女孩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台,抬着小脑袋,好奇地绕着几个满身油彩的模特打转,最后溜到了祁峥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大腿。
祁峥低头看她,小女孩对着他微微笑,扭过头朝着台下一个女人喊:“妈妈妈妈,这个叔叔好像大熊猫啊!”
然后,祁峥就听到那女人说:“祁峥?你是祁峥吗?”
我不是祁峥!不是不是不是!
看到台下丁兰心难以置信的眼神,此刻的祁峥倒真希望自己能变成一只大熊猫。
☆、第十章
作为一个一直在丁兰心面前有意无意耍帅的男青年,祁峥只恨自己脸上的油彩还不够多。
在自然界,绝大多数qíng况下,雄xing动物都比雌xing动物生得好看,它们在雌xing动物面前展示自己鲜艳的外表、嘹亮的声音、qiáng壮的生殖器和富有光泽的毛发,撅着屁股搔首弄姿,只是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能够顺利与之jiāo配。
而这时的祁峥,就像是一头鬃毛威武、体格qiáng壮的雄狮,在向母狮求爱的过程中,突然不小心跌进了烂泥沼泽,变成了一条滑稽的落水狗。
他站在台上,目光冷冷地望着丁兰心,脑子里只闪过一个词——功亏一篑。
艺术家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率领所有模特回了后台,祁峥走得很快,并且一言不发,恶狠狠的架势把周凡吓了一跳。
后台没有卸妆洗澡的地方,有些模特穿起衣服准备离开,祁峥却一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忍不住就骂了一句:“cao!老子的衣服呢?!”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不是在那儿么。”
祁峥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站住了,丁兰心牵着罗逸恬走过去,从一个纸箱里拿出了祁峥的衣裤,又走到他身边。周凡拦她:“抱歉啊,这儿是后台,观众不能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