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瑶yù言又止,当着周怀安的面,却怎么也没法将那一句;“可我想留在夫君身边”的话给说出来。
“可是你想留在周邵身边,是吗?”周怀安双眸深迥,淡淡开口。
“是。”沈清瑶点了点头,眼瞳中透着恳求;“恳请叔父成全。”
周怀安没有出声。
“叔父,我知道军中全是男子,不该让军眷留下,我会去周家坝,不会在军营的。”沈清瑶生怕周怀安不允,见他不出声,又是轻声开口。
“周家坝条件艰苦,与云州相比不得。”周怀安开了腔。
“我不怕艰苦,我只想,和夫君近一点,恳请叔父成全。”沈清瑶眼眸凄清,一颗心提在半空,一双玉手绞在了一处。
周怀安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指上。那一双素素纤纤的手,白如凝脂,指尖微微轻颤着,直让人控制不住,想将那一双柔荑包在手中。
“好。”周怀安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答应你。”
“多谢叔父。”沈清瑶闻言,一抹笑靥顿时忍不住的从唇角溢出,她的杏眼如波,双颊晕红,整个人都透着令人心醉的美丽。
“起来吧。”周怀安站起了身子,对着她道。
得到周怀安的应允,沈清瑶松了口气,刚yù站起身子,岂料因着在地上跪了太久,她的双膝早已僵硬,起身时竟是一个趔趄,一旁的周怀安眼明手快,早已扶住了她。
“多谢叔父。”沈清瑶面红耳赤,连头都不敢抬。
周怀安松了手,移开了目光,“没什么,明日谢广家的媳妇也要去周家坝,你只管与她一路即可。”
“是,”沈清瑶向着周怀安行了个礼,轻声道;“那瑶儿就不打搅叔父了,瑶儿告退。”
“去吧。”周怀安声音低沉。
沈清瑶走后,周怀安仍是站在那里,直到军师重新入帐,向着他唤了声;“大将军。”
周怀安收敛心神,对着他道;“接着议事。”
晚间,北疆寒风刺骨。
秦小满抱着远儿,偎在丈夫臂弯,夫妻两一块儿逗着怀里的儿子。
“夫君,明日我和远儿就要去周家坝了,你…什么时候会去看我们?”秦小满回过头,对着谢广开口。
“再过两日,大将军准备对大燕发起进攻,等这一仗结束,我就去看你和孩子。”
“这一仗,要打很久吗?”秦小满眉心满是忧色。
“不会很久,多则三月,少则半月,这一仗就能分出个胜负。”
“那万一,这一仗打败了,皇上会不会怪罪你们?”秦小满由着儿子抓着自己的衣襟,一腔心神全是在丈夫身上。
“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这一仗打败了,想来皇上也不至于降罪。”谢广微微一笑,握住了儿子的小手。
“可是,当初在秦家村,我听村人说过,大将军曾惹怒过皇上,被皇上下旨贬去边疆,连着大将军麾下的军权也都被皇上收回,夫君也因为这事才从军队里回乡的,是不是?”
“不错,你竟然还记着。”谢广捏了捏秦小满的脸。
“这样说来,皇上的脾气也是好不到哪去,若这一仗败了,他会不会…”
“不会。”不等妻子说完,谢广就是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秦小满舒了口气。
“小满,你可知当年我为何要离开北疆,回到秦家村?”
“不是大将军的兵权让皇上收了,连亲兵也被赶回了乡吗?”
“不,大将军对我有提携之恩,我曾在战场上为他挡过一箭,自那之后,他对我更是赏识,要提拔我为副将。”
“夫君不愿意?”秦小满不解。
谢广摇了摇头,“既然来了军中,谁都想建功立业,我也不例外。”
“那为什么夫君放着副将不做,偏要回到乡下?”
谢广眼眸微沉,唇线紧抿,隔了许久,才低声道;“小满,有些话我不想告诉你,是怕你多心。但有时想来,你我既是夫妻,我自是应当什么都与你说,不该瞒着你。”
秦小满见儿子打起了盹,便是轻手轻脚的将孩子放下,一面轻轻拍着儿子,一面对着丈夫小声道;“我虽然懂得不多,没法给夫君分忧,但在我心里,也还是希望夫君无论有什么事,都能和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