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说就是。”
“娘娘既然一心想除了那祸害,不惜派人前往云州,可奴婢打探到,那祸害如今也在将军府,与瑶儿小姐在一处,娘娘与其费劲心思,不妨给瑶儿小姐写封家书,让她为娘娘分忧,将那祸害除了就是。”
“不可,”沈清瑶摇头,“瑶儿是本宫亲侄女,本宫打小看着她长大,她是什么xing子,本宫还不清楚?这孩子心善,手软,此事要让她知晓,她非但帮不了本宫,反而还要坏本宫的事。再说,本宫也不愿把她牵扯进来。”
初夏默了默,又道;“那娘娘,是要继续派人过去?”
沈玉蓉慢慢颔首,吐出了一句;“让人留意着将军府的动静,既然府里没有机会下手,那就等她们出府,在回京的路上,在动手不迟。”
“奴婢明白。”初夏福了福身子,想了想,说道;“娘娘,恕奴婢多嘴,如今那祸害对娘娘已是构不成威胁,贤妃已是入狱,许家一蹶不振,兴许,可以留她一命。”
沈玉蓉摇了摇头,缓缓道出了一句话来;“不杀了她,本宫寝食难安。”
初夏一震,紧紧闭上了嘴巴。
沈玉蓉倚上了美人榻,慢悠悠道;“贤妃虽是入狱,但皇上看着三皇子的面子,一直没给她定罪,等周怀安回京后,定会想法子为贤妃筹谋,本宫如今已是没了父亲的襄助,凡事只有依靠自己。那个祸害,是断断留不得的。”
“娘娘说的是。”初夏掩下眸子,恭恭敬敬的垂下头去。
云州,将军府。
“姐姐,你可好些了?”秦小满踏进院子时,就见沈清瑶正坐在廊上,对着树梢上的画眉鸟出神。
“小满,你来了。”沈清瑶回过神,对着秦小满微微一笑,“怎么没将远儿带来?”
秦小满自不好说她是担心沈清瑶看着谢远,会触景伤qíng,想起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只得随口道;“远儿刚睡下,有嬷嬷照看着,我就想着来看看姐姐。”
沈清瑶如今已是出了月子,这一次小产大大损耗了她的身子,只让她比起原先更是消瘦了下去,那窄窄的细腰,简直不堪盈握。
“婶母说,咱们明儿就要回京了。远儿年纪小,你让那些嬷嬷多上些心,这一路路程遥远,可别让孩子受罪。”沈清瑶轻声与秦小满叮嘱。
“姐姐放心,我都明白。”秦小满每逢看见沈清瑶,心里都是说不出的难受,想起她已是知晓周邵前往了涠洲守城,在最需要夫君的时候,却连夫君的面都见不了。
沈清瑶说了这几句,便不再说话了,她仍是坐在那里,看着树上的鸟。
“姐姐,外头凉,咱们回屋吧。”
沈清瑶摇了摇头,“小满,我在看那只鸟。”
“鸟?”秦小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并不觉得那画眉有什么看头。
“我若能和它一样,也有一双翅膀,我就可以飞到涠洲,飞到邵哥身边。”沈清瑶目光清清亮亮,却透着刻骨的哀伤。
“姐姐…”秦小满不知该说什么,在她看来,周邵那般无qíng无义,远不值沈清瑶如此惦念。
“宣威将军做了对不住姐姐的事,在云州置了外宅,姐姐也不怨吗?”秦小满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沈清瑶摇头,“小满,我自幼长在京师,见惯了男人三妻四妾,我和邵哥两地分居,他这样年轻,即便有了外宅,我虽然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可我不会怨他。要怨,也只怨我自己,没把孩子保住……”
沈清瑶说完,便是闭了闭眼,将泪水压了回去,对着秦小满qiáng笑道;“咱们不说这些了,走吧,随我一道去看看婶母,如今叔父已经领了子墨率兵回京,留下她一人,只怕也是寂寞。”
“嗯。”秦小满答应着,与她一道向着主院走去。
数日后。
洵州官道,晚来天yù雪。
当日周怀安率兵回京时,曾给苏氏留下一支jīng兵,护送女眷,走至洵州,眼见天色不好,徐副将请示了苏氏后,便将人马安置在了驿站。
一路旅途劳顿,苏氏略略说了几句,便是由着侍女服侍着回屋歇息。沈清瑶与秦小满也是倦极了,两人共住一屋,将谢远哄睡后,二人也是沉沉睡去。
夜间。
沈清瑶与秦小满骤然被驿站外的厮杀声所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