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尙香冷笑,二哥最擅长的不就是扮黑脸吗?可,到底没舍得把钱拿出来给三哥。
乔尙琴揉着肩膀,坐回凳子,“娘,三哥豁达不跟二哥计较,可人心都是ròu长的,别到时真寒了人心,想挽回兄弟qíng义也挽回不来,”
她不懂,同样是挣钱,怎么二哥做包工头挣得钱在老太太眼中就是香的,三哥做生意挣钱在老太太眼中就是臭的?这待遇相差也太大了吧!
她倒是觉得三哥从小就股气,像是gān大事的人。
“不能吧!他们可是亲兄弟,亲兄弟间哪有隔夜仇?”乔夏氏不信。
“亲兄弟反目成仇的还少?就二嫂那样,兄弟之间早晚生嫌隙,”乔尙琴冷冷地说,“娘,我劝你一句,与其将宝都压在二哥、四弟身上,不如好好待两位嫂嫂,大哥、三哥也许现在没有二哥混的好,但两位嫂嫂心善,对您也孝敬。是,二嫂娘家是有点本事,但就二嫂那刻薄小气样,对自己女儿都不舍得花钱,能好好待你?再说现如今三嫂娘家不比二嫂家差,她妈是镇医院主任,她爸是镇高中部老师,这样的家庭也就是十年前被建国撞巧了,换做现在,能娶到三嫂的女人怎么着也得正科级以上gān部,您老还活在过去,把人明珠当石头嫌弃,却把鱼眼当珍珠护着,”
乔奶奶诧然,是啊,现在不比从前,臭老九都平反了,现在老师可吃香了,也受人尊敬爱戴,医生更不用说,从古自今都是个体面上档次的工作。
她糊涂了,糊涂大了,望着两个女儿,讨主意道:“我被你三哥气糊涂了,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早点回去跟三嫂服个软,主动要求带麦麦,对孩子好点,对三嫂公平点,适当的时候也劝劝二哥,别把钱看的太重,”乔尙玲说。
“你二哥能听我的就好了,”乔夏氏小声嘟囔着。
乔尙玲看了她娘一眼,低头继续择菜,讥讽道,“原来您知道啊,在二哥心中,钱比你重要。”
乔夏氏讪讪。
马屁
天渐渐地暖和起来,闷了一冬天的孩子们没有棉衣棉裤的束缚像脱缰的野马般撒欢地窜着,今天上山明天下水,摸鱼捞虾捉泥鳅,翻蝎子捞王八,招猫逗狗上房爬树。
大花在享受到男欢女爱之后,渐渐恢复元气,眼睛变得炯炯有神,开始蹲在库房门口,期待耗子的出现,一天一天又一天,直到下一次思chūn。
乔小麦也找到了乐趣,既来之则安之,放开怀地跟两个亲哥、三个gān哥后面野,不上学的时候会带着塑料纱布,罐头瓶子跟乔大到村头的小河里去抓鱼。
鱼小姆手指大小,抓多了就用面拌一拌,用油炸了吃,很香,不过,太费油,郑幺妹一个星期只给炸一回。
这个时候虽然穷点,但空气是真的好啊,环境也很赞,小河流水,清澈见底,水里的河沙鹅卵石都很gān净。
小河水深处,有许多大石头,村里的妇女们喜欢蹲在石头上洗衣服,说说张家的长,道道李家的短,谁家的婆婆恶,谁家的媳妇善,谁家的闺女俏,谁家的小子野,一排妇人,挽着裤脚露出不算白皙小腿,远远望去,倒是个景。
“阳chūn三月麦苗鲜,童子携筐摘榆钱。”chūn天是吃榆钱的季节。
榆钱儿也叫榆荚,是榆树的种子,因为它酷似古代串起来的麻钱儿,故名榆钱儿。嫩时的榆钱儿脆甜绵软,清香慡口,又因它与“余钱”谐音,村上大多人家人的房前屋后都种榆树,讨口好彩的意思。
中午放学回家,乔大乔二爬树撸了一背篓的榆钱,让郑幺妹给做“榆钱拨拉子”吃。
“榆钱拨拉子”也叫榆钱糕,是将新鲜的榆钱儿采来,用清水淘净,拌以玉米面和荞麦粉捏成扁圆形的团子放入笼屉中蒸熟,可当主食可当菜,当主食吃时,只需在碗里加放白糖,拌匀,即可食之。做菜则麻烦点,在锅里倒油烧热,放入盐、酱油、香醋、辣油、葱花、芫荽、水和榆钱糕一起煮开,其味新鲜慡口,是道非常美味非常下饭的菜。
榆钱糕做好后,郑幺妹给大伯母和小四婶送了些去,想到富三婶前两天拎来的牛奶,又让乔小麦端了些榆钱儿在乔大乔二的陪同下给富三婶送了去。
一进富家门,乔小麦就觉得不对劲,空气中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很压抑……
“你个混小子,你要是不想念,早吱个声,老子也不用làng费钱给你jiāo学费,你若不想上学,就扔了书包跟老子去gān建筑队,做泥瓦匠,还有你个兔崽子,你这都写的什么玩意?老子拼死拼活地赚钱养你们到大,供你们上学读书,结果,老子在你们心里就是这形象?好好好……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粗bào、易怒、狂野、蛮横无理,”屋里,传来富三叔bào吼的声音,还有富三、富二杀猪般的嚎叫声和求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