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很顺当,匆匆按李政亦的话办去了——
以李政亦的官场经验,打发那大胡子自然不成问题,除了缴下五千两的银票做军费外,还私自送了那大胡子五百两纹银,这么一来,也算稳住了他们,相信这般的财力足以让他们一时半会儿不敢动李宅,因为还要继续压榨,而趁这空档,他要想办法将家人送出去——这就是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银子的原因了,他需要钱来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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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政昔是下午到得家,一到家便被二哥拉进书房商量事qíng,连吴氏都不知道他们弟兄俩想做什么。
隔日一早,李宅又接待了不少衙门的人——有利益的地方当然有人愿意来,谁不想弄几个铜板花花,李政亦一径地热qíng接待,家里那点银子也如流水般的往外倒——
莫语想着政亦的话,猜到可能要走,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两大包的东西,收拾完一看,这哪里像是逃命,完全是在像在搬家,于是再一件件地往外扔。
——都是自己一分一厘积攒起来的家当,这也不舍,那也不愿,不过总归是xing命重要,该扔得就得扔啊。
第二日的晚上,李政亦刚送走一批衙门里的人,一转身跨进后院,随手脱掉华丽的外袍,以里面的灰色布衫示人。
李政昔也从后院急匆匆迎过来,低道:“二哥,外面都打点好了,大哥那边的人也到了,咱们可以动身了。”
“我知道了,我去叫各房起来,你到门房去,把五十两银子给门房安家之用,告诉他,明早照常开门。”
李政昔应声去了门房,李政亦则到后院的各房jiāo代。
今晚,他们要随着运粮队一起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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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随意压榨百姓的政权,**是必然,有**自然也就有漏dòng,而漏dòng自然也就有人钻。
在有孩子的前提下,若想悄无声息的消失,必然就要趁他们熟睡的时候。只是全部的孩子都入睡了,唯独李乔乔小姐今晚jīng神可嘉,不哭也不闹,就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四下好奇, “这样不行,万一她半路闹腾,岂不大家都走不了,你们先走把,别让这丫头给耽误了,我过一会儿跟上就是了。”莫语担心女儿一闹,全家都走不了,真是被这臭丫头给气死了,专挑这么紧要的时候来jīng神。
“不行,运粮队按时出城,耽误了时间,你就坐不上了,大嫂,你多哄着点乔乔,不让她哭闹也就是了。”政亦自然不能把莫语一个人丢下,否则大哥那儿不好jiāo代。
莫语蹙眉,瞅瞅怀里对自己咧嘴笑的丫头,如果她能乖乖睡觉,她叫她娘都行。
“我来吧。”暗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得大家都愣在当下。
“政……政然?!”吴氏低叫,忙不迭地想从拉木头的马车上下来。
“母亲,别下来了,运粮队快到了,别耽误了时间。”叙旧有的是时间,不在这一时半刻。
若非众人在场,莫语非抱住丈夫不可——他一来,她什么都不怕了。
“政亦,一会儿你到最前面,那个守城的将官你认得,好说话。政昔,你随母亲她们一起夹在运粮队里,记得把孩子们藏好,不要露得太明显,否则政亦这边也说不过去。”一边接过妻子手上的女儿,一边吩咐两个弟弟,“我跟你大嫂在最后面。”万一女儿哄不住要闹,他也方便行事。
政亦听吩咐去了前面,政昔则赶紧将母亲安排好,一家人躲在小巷里,直待运粮队的马车过来,在一声猫叫后,政亦与买通好的运粮队长jiāo谈几句,随即将巷子里的家人招了出来。
一家人,三两马车,马车上盖着糙帘伪装成运粮车,前后由三兄弟以及李政然带来的四个人压着,cha在运粮队里,一路往东城门而去。
为了方便过城门,李家的女人都换成了布衣男装,头上戴着几乎能盖住半张脸的毡帽。因为实在太宽松,莫语不得不用一只手提着帽檐,脚下却不敢怠慢,紧跟在丈夫身侧装作推车的样子,女儿就在他们夫妻俩手旁的粮糙堆里,伴着车前那晕huáng的风灯,小丫头咬着手指冲亲爹乐呵——她可不晓得眼下的qíng势多紧张。
途径城门时,因为银子使得足,查得到也不算严,还发生了一件颇好笑的事。
在例行检查时,李家的大孙子在梦中咯咯笑了两下,差点没把钱诗诗给吓死,满以为这下完蛋了,结果那例行检查的人在狠狠瞅了一眼糙帘子下面后,什么也没说。待他走到最后面时,正巧李家小孙女——乔乔小姐受不了糙帘的覆盖,一双小手直接把糙帘的一角挠了起来,一双水光光的大眼正好跟检查的人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