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可意识明明很清醒,不像是敲错门。
“谁让你不去,他们都用这个作借口bī着我把你的那份酒也一块儿喝掉。”
她给他放水洗澡,“对不起咯,稿子实在写不完嘛!”
他拉过她,高大身躯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哗哗的水声成了背景音乐,“我们不是说好不要互相说对不起了?”
凌晨被从chuáng上拎起来的陶然还有点迷糊,“对不……”
姜禹只好用吻封住她的口。他的唇上还带有夜风微凉的温度,却把身体里酒jīng燃起的热度全都渡给她,用力而缠绵。
放开她的时候,她红润的唇微微嘟着,被他身体挤压着的胸腔里一颗心跳得扑扑飞快,起伏间两人的体温只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升腾,她的柔软他的坚毅此刻却像融为一体。
她微微偏过头躲过他更进一步的试探,似娇似嗔,“都是酒味,快去洗澡!”
姜禹轻笑,“听起来像老夫老妻似的。”
陶然一怔,目光对上他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陶然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你喝多了,下次不要喝这么多酒。”
她其实想跟他讲,如果是开玩笑,她很容易当真,总不由自主幻想跟他成为一家人,同一屋檐下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温暖时光。
姜禹的拇指揉着她玫瑰花一样瑰丽的唇瓣,耳边是单调的水声和两人融合jiāo缠在一起的呼吸声,没有外界那些聒噪嘈杂。
每个人都在他耳边哇啦哇啦说着什么,提到她的名字,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从柳家出来的时候,厨房里还煨着中药,她亲自跑去滤掉药渣,把药碗端到母亲手里看着她一口口喝完,眉眼之间全是忧色。
“她怕苦,有时候都不肯好好喝药。”她的解释和yù言又止让姜禹也感觉到一丝苦涩。
明知道没有希望了,却还是要善始善终地陪侍左右;尽管无数次想过合家团圆的qíng形,自己的苦恼却不敢显露半分,遇到陶建军的事也丝毫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起。
这个女孩子孝顺,善良,柔软,人生中大部分的执念和忧心都是为了她的父母家人。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将来会是一位好妻子。
结婚有何不可?他也三十而立,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总有一个女孩子要长驻他的生命里,替代曾经他想要守护的那一个。
四年过去,失踪人口在法律上都要宣告死亡,每个人都在对他说,向前走,请向前走,不要再沉湎在过去。
他是屈服于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还是屈服于眼前人的柔qíng,他自己也说不清。
手边是崭新的沐浴露,薄荷迷迭香混合着松树的苍翠。有个词怎么说来着,宾至如归,她让他的自在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从来不想当他是客。
他挪开她chuáng上的毛绒公仔,躺在她身后拥紧她,两个人身体的弧度契合相贴。他想他已经开始习惯,他们都开始习惯,生活中拥有彼此。
求婚只是水到渠成。
姜禹说约了他妈妈吃饭,碰头的地方却是门脸华丽考究的婚纱店。陶然还以为走错门,却被他拉进去,“没错,就是这儿,先进来再说。”
层层叠叠的蕾丝锦缎和珍珠堆出的华美圣洁像一道道白色耀眼的光从陶然眼前划过,袁和在二楼沙发等他们,喜笑颜开把陶然推给旁边的婚纱设计师,“这是我儿媳妇,看看有什么款式适合她?”
陶然都懵了,坐下又站起来,姜禹扶住她的肩膀,“这里礼服都是手工fèng制,店主是我妈妈的老朋友,就当给她个面子。”
陶然说不出话来,直到被套上小拖尾的象牙色婚纱,脸上扫了明媚可人的淡妆,她还像是在梦里一样。
“哎呀,好漂亮,年轻就是好。陶子啊,你觉得怎么样?不喜欢还可以再挑别的。”袁和对这效果相当满意,恨不能现在就把两人推入礼堂送作堆。
“我也觉得挺好的。”姜禹附和。
只有陶然一人在状况之外,她拉姜禹进旁边化妆间,“大禹,这……这是做什么?”
姜禹眼睛里有难得的柔qíng,“新娘子不是都要穿婚纱?我觉得可以提前准备起来。”
“我们……我们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