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闯_作者:福禄丸子(107)

  苏荨脉脉看着姜禹,虽然脚上穿着高跟鞋,站在他面前还是矮去一大截,越是近越是要抬头仰望,“你还在生我的气?”

  长辈不知道他们在青门发生的那些恩怨,姜禹自从那件事之后几乎就没再跟她见过面,电话短信也不接不回应。她曾试着去派出所找他,哪怕来场偶遇让他骂她一顿也好,都硬是没能跟他碰上面。

  男人狠心起来,一点不输给女人。

  要不是今天苏苡突然回来,他说不定可以继续过他的逍遥日子,当她苏荨从来不曾存在过。

  她心寒,伤感,怨怼,但这一刻却还是有扭曲的快意——他能走多远?苏苡回来了,他也必然要回来,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一家人似的生活在一起。

  她迫不及待,提前结束在台湾的公gān,搭最快的航班回来,就为这一刻欣赏他的痴心和矛盾。

  不是为她也没关系,一卵同胞的双生姐妹,用得着分什么彼此?谁都说她理应跟失踪的妹妹有些心灵感应,很好啊,有人昏迷不醒,有人执迷不悔,姜禹爱苏苡的心,她苏荨也能感受的到。

  姜禹没有回答,举步要走,被她叫住,“你要去哪里?小苡才刚回来,你们还没真正说上一句话你就急着要走,对得起她消失的四年吗?当初她是为了你们的案子,为了你,才愿做证人出庭指证段轻鸿的。她现在受了重伤,醒过来最想看见的人一定是你,就像以前那样,她生病发烧,你连夜从江临赶回北京去陪她,她一睁眼就能尝到你帮她煮的水果羹。你不在就不怕她胡思乱想?如果是因为我在这里让你觉得不自在,我立马就走!”

  “你是她的家人,我没想过要赶你走。”姜禹把骄傲冷酷都放下,现在除了苏苡的事,讨论什么都不合时宜,“她不知什么时候醒,我去喝杯咖啡,你要什么?还是拿铁不加糖?”

  苏荨淡淡一笑,“嗯,大禹,谢谢你!”

  谁没了谁活不过今晚?谁又抵得过道德的束缚捆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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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陪着林淑言撑过一个苦夏,又撑过一个多事之秋,却再难撑过江临三十年来最冷的寒冬。

  林淑言在家中毫无征兆地倒下去,陶然手中捧着的嵌金边骨瓷盘哗啦啦全部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柳博延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冲出来,“怎么回事?”

  陶然哭的不能自已,“妈妈……妈妈她晕倒了,我们得送她去医院!”

  她颤着手拨急救电话,柳博延已经一手托起林淑言,“来不及了,我们自己送她去比较快!”

  近来理疗见效,他腰椎以下已经能够承力更多。

  可他的私人看护潘圆圆小姐动作比他敏捷,力气也大,把林淑言托到背上,“请司机把车开出来,我背她上车!”

  医院毫不含糊,一来就下病危通知,闻讯赶来的柳建业,捧着薄薄一张纸头痛哭失声。

  反倒是陶然到了医院之后就变得很平静,不知道凭着怎样一种意念在支撑,总觉得妈妈还会好起来的,一定还能从重症病房里走出来。

  她给姜禹打电话,这种时候她希望他能在她身边,哪怕说一句安慰的话,让她在肩头靠一会儿也好。可他的电话显示关机,这在要求7天24小时随时候命的纪律部队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以前也从来没有发生过。

  陶然连慌神的时间都没有,一轮抢救之后又有新的一轮,病危通知下完又下,每次医生都要找家属谈话,有无数的表格和知qíng同意书要他们签字。她回过劲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一天一夜,柳博延递给她一杯温开水,她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落进去。

  “谢谢你大哥,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幸亏还有柳博延,他是家中仅有的、最冷静的人,借她肩膀依靠,在她嘴唇gān涸起泡的时候递给她一杯白开水。

  他递过手帕,“眼泪擦一擦,哭的太狠会吓到医生,昨晚我爸血压又快爆表,我不希望看到你再倒下去。”

  他还是不习惯煽qíng,家里身体最差的人是他,他没死,其他人最好一个都别走,被丢下的苦楚和孤独,他实在尝够了。

  “姜禹呢?联系到他没有?”

  陶然摇头,“也许他有紧要任务,手机一直关机。”

  柳博延深深吸气,别怪他对她的男人有偏见,这种时候不能陪在身边给她安慰,结婚嫁人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