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孩子就是这么稀里糊涂就没有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只是她心里仍然怀有侥幸——事qíng不会这么巧吧,程东才发愿说要一个孩子……这么快怀上了?
她很难形容自己的心qíng,雀跃和喜悦居多,却又包含着未知的忧虑和一点惴惴不安。她想打电话给程东,他是医生,也是孩子的父亲,是这世上最该第一时间跟她分享这个消息的人。可她又不想让他空欢喜一场,于是先找药店去买验孕试纸,打算确定之后再告诉他。
回到律所,汪主任刚送走了一拨记者,冲她招手道:“莫澜回来了?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莫澜把买来的小纸盒随手扔在办公桌的角落,在主任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最近律所也被推到风头làng尖,主任帮她应付了不少外来gān扰,虽然她算是拿下了程越峰公司的业务,但媒体的过度关注本来就是双刃剑,就不知律所的其他合伙人怎么想。
汪主任笑道:“你表现这么惹眼,还怕会有坏消息吗?”
“这可不一定。”其实她现在都很难说得清什么是好消息,什么是坏消息了。
汪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大框眼镜,满怀安慰般说:“莫澜啊,恭喜呀,要做我们开疆拓土的功臣了。”
莫澜不解:“什么意思?”
“咦,我没跟你说吗?我们这回晋升的合伙人是要跟老刘他们到上海建立分所的,这个机会可不错,上海机会多,业务量大,今后你们就是分所的创始合伙人,地位和价值都不一样的。”
“那不就相当于流放?”
汪主任一吓:“这怎么是流放呢?人往高处走,上海那是中国梦的前沿阵地啊,你见过把人往最繁华的地方流放的吗?你这回这个断针的案子做的很漂亮,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觉得不错,所以诉讼业务这一块老刘才点名要你去,其他的人他还看不上呢!”
“我不想去。”她第一反应其实就是拒绝,没有多想就说出口了。
汪主任试着说服她:“这机会可不是时时都有的。你现在单身,没有家累,正是适合出去闯dàng的时候,一个人一辈子有多少这种时机呢?现在不把握,今后碰到玻璃职场天花板,再想找出路就难了。你这么多年来又是留学又是拼命接案子,为的是什么呀,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不,不是的,她为的不是这一天,她为的只是程东这个人。再难得的机会,跟两个人相知相守一辈子比起来,也无法相提并论。
汪主任道:“你也不用急着答复,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知道唐小优那孩子很得力,你赢那么多案子也有她的功劳,我们可以让她跟你一起去上海,还是继续做你的助手。你要是有男朋友,也跟人家好好商量商量,这个我不能给你做主了,不过两个人要是真的感qíng好,什么问题都能克服的。”
小优就在座位上,看到莫澜出来,连忙迎上来问她:“怎么样,主任跟你怎么说?”
她看起来有点紧张,莫澜把外派上海的计划跟她说了,她又接着问:“那你打算去吗?”
莫澜道:“还没决定。你这么紧张gān什么,担心我会辞职?”
小优从自己桌上拿了样东西给她:“这是我刚打好的辞职信。前天我就打听到风声说可能会派人去上海,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决定。但假如你真的辞职,我就跟你一起走。”
莫澜笑道:“傻丫头,你可真豁得出去。我要是不带你走呢?”
“你还找得到比我更好的助理吗?我也不要你加薪水,现在这样就行。”
她看莫澜神qíng就知道她孩子没做决定,但她的决心是摆在这里的。
有人对自己这样死心塌地,无论男女,无论是爱人还是朋友,都不会无动于衷。莫澜搭住她肩膀:“走,我请你吃大餐去。怎么说也是升职啊,别搞得视死如归似的。”
她请小优去家里吃饭,两个人都不擅长做菜,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吃火锅,食材都是现成的,煮一锅汤往里头下就行了。
一路上莫澜都不太说话,小优问她:“你最近是不是又跟程医生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的,很明显吗?”
“那还用说?”小优跟她时间不算太长,对她了解却够深。她有什么qíng绪写在脸上的时候,往往都是跟程东的事qíng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