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笑了一声,看着阿厄斯道:“既然特使也在找这四幅画,想必已然知道画里隐含的玄机。不知找到四幅画后,特使作何打算?”
阿厄斯的鹰眸中闪过一丝yīn鸷,他沉吟了一下,才道:“明人不说暗话,侯爷应该知道我与当今东乾罗国的大王势如水火。他虽是我兄长,但却处处防着我,若是哪里需要打仗,就将我派去前线,仗一打完,又将兵权全部收回,弃我如敝履。啊,说不定他还在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战死沙场。就连这次出使大承,他也派了一个心腹手下一路监视我。”
薛慕看着他,嘴角抿着一丝淡笑:“若是我有一个如特使这般骁勇善战的弟弟,也会处处防着你。不过既然你说东乾罗国的大王派了人监视你,就不怕今日这番谈话会传至大王耳里?”
阿厄斯勾着薄唇,冷笑一声:“侯爷不必担心,他已经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薛慕的眸光动了动,没有作声。堂上安静了一会儿,阿厄斯又道:“若是侯爷能助我找到四幅名画,他日待我登基,一定会重谢侯爷。”
薛慕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弄:“特使莫不是忘了,我父薛诚就是死在对抗东乾罗的战场上。”
阿厄斯愣了愣,十分惋惜地叹息一声:“薛老将军的死我非常痛心,但我向侯爷保证,若是我登基为王,定当永世臣服大承,绝不存侵犯大承之心。”
“哈哈。”这次薛慕直接笑出了声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阿厄斯的眉头动了动,凝眸看向薛慕:“侯爷不信我?”
薛慕道:“你长了一张统治别人的脸。”
阿厄斯沉默地抿了抿唇,眸色加深了几许。一直守在薛慕身旁的诺宴眉峰微动,手也渐渐滑向腰间的长刀。
“哈哈,大家不要这么严肃嘛。”伊金突然笑着开口,“今日是特意前来为侯爷庆生,就算事qíng谈不拢,qíng义还是在的。这些贺礼还望侯爷不要嫌弃,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伊金说完低声唤了一句阿厄斯,就转身出了正堂。阿厄斯看了薛慕一眼,随手对他拜别,也跟着伊金走了出去。
翻身上马的时候,阿厄斯的脸色依然臭臭的:“我果然还是讨厌薛慕这个人。”伊金笑了一声,说道:“你又何必如此认真,本来就没指望薛慕会答应。”
阿厄斯呼出一口气,才问道:“你看出了什么吗?”
伊金想了想道:“画就算不在薛慕手上,他也一定知道真画在哪。”
阿厄斯危险地眯了眯他的鹰眸:“薛慕这个人一天不除掉,我们就寸步难行。”
伊金笑着道:“放心,有人比你更想除掉他。”
阿厄斯也像想起了什么,紧绷的嘴角渐渐翘了起来:“接下来怎么办?”
伊金道:“按照计划,进宫面圣。”
阿厄斯和伊金走远以后,薛慕还坐在正堂之上。诺宴低头看了他一眼,不放心地问道:“侯爷,收下这些东西没关系吗?如果他们去皇上面前搬弄是非……”
“没事。”薛慕看了门口的宝马一眼,从坐席上站了起来,“若是他们存心挑拨,收不收下都一样。”
两日后,柳清欢闲来无事,便跑进厨房挑战了一下青栀之前跟她说的水晶龙凤糕。许是做出了兴致,龙凤糕蒸好以后,她又做了其他几款小点心,在食盒里摆好,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想到之前薛慕给了自己许多东乾罗国的特产,柳清欢觉得自己也不能吃独食,便向青栀打听道:“侯爷回来了吗?”
青栀道:“回夫人,侯爷早前已经回府,现在这个时辰应是在莲花畔。”
“好。”柳清欢提着食盒,往莲花畔去了。
莲花盛开的季节快要过去,柳清欢穿过莲花池面的浮桥时,眸光像粼粼的波光一般,轻轻动了动。
院里有轻微的木兰香,她走到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侯爷。”
房里传来一点响动,薛慕很快打开了房门:“清清?”
柳清欢对着他笑了笑,将手中的食盒举了起来:“今日闲来无事,做了一些小点心,不知道侯爷可愿赏脸尝一尝?”
薛慕看向她手里提着的jīng致食盒,笑着执起她的手:“非常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