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蘅笑笑:“嗯,以为你会回来。”
李昭南坐在她的身边,握紧她的手,无论如何,他该告诉她进军北冥一事。
“芷蘅,朕的军队……已到达北冥!”
晨,静寂。
芷蘅一瞬恍惚,望着他的眸光隐约颤动,她疑心自己尚在梦里,他说得如此平静,似说起一件极平常的家事,而不是军国大事!
“什么?”她不禁追问。
“朕的军队,已到达北冥边城,不日,朕……恐亦会御驾亲征!”李昭南终是做了这样的决定,深眸仍有幽凉夜色。
御驾亲征?北冥可需要大沅如此兴师动众?
芷蘅片刻沉吟,终是道:“北冥国小兵弱,却怎么需要你如此兴师动众?”
她目光里掩饰不住的纠缠,北冥,在她此刻的幸福里,显得yīn冷冷的。
她不愿忆起。
“呵,那是从前了。”李昭南忽而笑意深深,“几年来,杨元恪身为太子,励志兵工,有点意思。”
六哥!
芷蘅蓦然怔忪,遥远的记忆里,那唯一温润如玉、淡笑如水的男子,温暖的目光,风雅的谈吐,和那丝丝点点曾无比珍视的关怀。
芷蘅的脸陷入一片深深迷茫,李昭南望着她,曜石般的眸照见她片刻失神的眼。
似乎,是牵动了太久以前的记忆。
可她,依然记得无比清晰。
李昭南修长的指,轻轻捏住芷蘅尖削下颌,令她清澈眼睛与自己相对,可一抬眼间,却有一行清泪陡然陨落。
李昭南指一紧,忽的,暗淡了眸光。
他倏然起身,背向芷蘅,许久,沉一口气道:“杨元恪,倒是有些本事,颇有点魄力,宁愿舍掉一座城池,水淹边城,令两河之水围绕北冥,力保不失。”
芷蘅怔怔听着,六哥,她只道他温如玉,淡如风,却想不到亦有这般胆识。
“那……”芷蘅面色被晨光沁透,有些许秋的凉,“那便要你亲自去吗?”
李昭南骤然回眸,目似冰霜:“朕,定要亲自会一会杨元恪!”
芷蘅心上莫名一颤,李昭南的眼光锐利如刀,无端的压迫感漫天而来。
自回宫,她从不曾见过他这样的眼神,让她恍惚觉得,这几月来的温柔脉脉都是梦里。
芷蘅深深吸一口气,这些年来,心似乎沉静了不少。
她缓缓起身,迎着李昭南的目光,淡淡道:“带上我……”
“胡闹!”不待他说完,李昭南便打断她,“哪里有上战场带着女人的?上一次,那是你擅作主张跑来,这次不行,你在宫中等候,待我打下北冥,定令人接你前去……”
目光忽的一烁,龙眸赫赫:“我定让北冥所有人都臣服在你的脚下!”
李昭南眼神深如cháo汐,只需一眼便可将芷蘅吞没。
芷蘅震惊的站在当地,她明白,李昭南攻打北冥不是因为自己,可他要亲自前去,怕是与自己不无关系!
忽然,心很累,似乎几个月的平静日子,再也不复。
她似乎……又被无意中卷入到了风bào的中心
故国烽火
可是这一次,她不想退却,北冥,有她太多不堪回忆,亦有她多年来心底的深深疑惑。
父皇、母妃冷漠的脸在她的脑海里掠过,她定然望着李昭南:“我要去。”
“不准!”李昭南决然答道,转身走入内殿,芷蘅跟进去,正yù言语,李昭南却将她拉倒在怀中,两人顷刻陷入蚕丝绵柔绣荷锦榻上,他狠狠吻她,不准她开口。
芷蘅轻声吟哦,几乎窒息。
“男人的事,女人看着就好。”他缓缓放开她,芷蘅声声喘息,仿佛重生一般,脑海中一阵晕眩。
她才要言语,李昭南却再次覆住娇软的唇。
芷蘅但觉身上华美衣裳纷纷剥落,她身子渐趋无力,迷离万分,他从来都是这样,不许别人忤逆他半分!
chūn宵一刻,秋色晚风,浮花帐暖,漫天舞动。
……
几日后,李昭南力排众议,定要御驾亲征,带唐世言与三万水军接应前方军队。
人人皆是沉默着,李民此次留守朝中,送行的人远远望着军队如一条蜿蜒长龙浩dàng而去。
大沅巍巍天子,冷傲眼神睥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