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非望着他,几乎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可是,只听身后,已传来呼声连连。
“公主是英雄!”
“公主,我阿那的女中豪杰!”
“公主万岁、万岁……”
阿那国勇士们声声的呼喊,令容嫣非心绪顿时大乱,她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望着欢呼雀跃的阿那兵将,望着容行山大喜过望的神qíng。
“好,妹妹,看他大沅皇帝还敢如此嚣张?”
容行山一句话,几乎穿透了容嫣非心肠,容嫣非低眸看向唐世言,他败了,他竟败在了自己的手上!
而并非功力不济,而是为那一缕青丝……
秋阳更盛,晃得容嫣非头晕目眩,她看不清唐世言的脸,看不透他的眼神。
他淡笑如风,暗了秋色,旷远大地,无垠江水,滔滔风来。
唐世言缓缓起身,将青丝放回到怀中,抱拳轻声说:“公主,你赢了。”
唐世言翻身上马,一声令下,大沅军队士气低沉,马蹄声阵阵,秋色踏碎,唐世言的背影消失在秋阳茫茫中,沙尘中还有他的鲜血、还有……他的温度。
容嫣非感到心头剧痛,那个背影,令她鼻端酸涩不已,几乎……落下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越是想要坚决的忘却,却越是深刻的忆起曾经……
她缓缓闭目,秋风瑟瑟如刀,一缕缕纠缠的发,凌乱风中……
……
大沅军队第一次对垒便败下阵来!
唐世言跪倒在栖霞殿前,冰冷的石砖,寒冷自膝上袭入心里,心里的寒意,却掩不去眉间的失意。
容嫣非拔刀瞬间,他的脑海中有刹那空白,而后清晰的便是她曾战场驰援、热烈表白的秀色容颜。
于是,那磅礴剑锋里便有了绵绵柔qíng,便有了迟疑与退让,当青丝落地的瞬间,他更是奋不顾身的跃下战马。
那时、那刻,他才惊觉,原来,容嫣非的离去,早已是心头烙刻深深伤痕。
李昭南缓步踱出栖霞殿,站在唐世言身前。
他低眸望他,目光冷似冰霜:“唐世言,你可知罪?”
唐世言平静道:“唐世言知罪,愿以死谢罪。”
“死?好!”李昭南冷冷一笑,向身边高喝一声,“来人,将唐义公押入天牢,三日后处死!”
龙袍卷起一地落花如雨,唐世言怔怔跪在当地,眸中却无半点波澜,这是他料到了的,李昭南的冷酷决绝,他不是第一次感受,他说过的话,便一定会兑现!
天子无qíng
“死?好!”李昭南冷冷一笑,向身边高喝一声,“来人,将唐义公押入天牢,三日后处死!”
龙袍卷起一地落花如雨,唐世言怔怔跪在当地,眸中却无半点波澜,这是他料到了的,李昭南的冷酷决绝,他不是第一次感受,他说过的话,便一定会兑现!
他说,要他死!他就一定不会活!
身边之人略微迟疑,人人皆知,唐义公虽不在朝为官,却是当今圣上最为倚重之人,李昭南背向唐世言,狠狠望一眼身边侍人:“愣着gān嘛?没听见朕的话吗?”
侍从一惊,连忙走到唐世言身边:“唐义公,得罪了……”
唐世言缓缓起身,沉默的走下栖霞殿白玉宫阶。
他一步一步,不曾迟疑,甚至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芷蘅躲在殿门内,此时亦不禁走出,望着李昭南沉冷的眸光,目色惊凝:“昭南……”
李昭南看向她,没有言语,转身走回大殿。
芷蘅心头一紧,昭南,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真的……要办唐世言吗?他的眼神看上去那样冷,不像是玩笑!
况且,唐世言战败,如此公然下狱,只怕日后就算要放了他,也会为居心叵测之人诟病,到时又要如何收场?
为什么,她总也看不透他的眼神、看不穿他的心?
芷蘅默然叹息——
君心莫测,也许,她终究不够了解他!
……
李昭南令唐义公下狱,且将此事闹得沸沸扬,天下皆知,人人不免震骇,伴君如伴虎,看来果然不错。
而芷蘅每每提及唐世言,李昭南都会避而不谈,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