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李昭南拭去她眼角冷冷泪水。
江沄忽然呼吸急促,剧烈的喘息,李昭南大惊:“江沄,不行,我要叫御医。”
“不……”江沄依然拉住他,可是,手指却用不上力气,她挣扎着说,“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相信,知道吗?虽然我没有证据,可是……你一定要……”
“我信,我信。”李昭南叫道,“御医,快传御医来……”
声音未落,江沄便又是一口污血涌出口中,身子虚软如同坠在云端,她目光渐渐虚无,渐渐失去了光彩。
“江沄……”李昭南一声,江沄已昏倒在他的怀里,“江沄……”
怀中的女子,柔弱的如同一支轻细绵柳,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在风中。
他不可置信,过去了这么多年,江沄的心里竟有这么多的苦!
而自己,却恨了她那么久、怨了她那么久、冷漠了那么久……
江沄,她总是这样,一个人承受着所有所有,她看似坚qiáng,可是那颗心,亦早已不堪重负,所以她回到自己的身边,可自己给她的却只有冷落和冰凉。
冰火两重
一夜过去,栖霞殿昨夜惊魂传遍宫宇,李昭南罢朝一日,所有御医都聚集在栖霞殿中。
又是一个夜,这夜,下起了茫茫大雪,寒意越发浓了。
后宫之中,在夜色下有一种诡秘的静谧。
雪夜明月,艳梅簇簇,万籁俱静,只听见风chuī落梅枝上萧萧白雪。
景林宫,红梅积雪,红妆素裹,雪落得凄凉,殿外却齐齐站了一排侍人宫女。
殿内,燃着簇簇幽火,炭火盆子发出“刺刺”的声音。
珠玉叮当,珠帘内,女子柔软的身子靠在男子坚实的胸膛上,眉眼凝霜,仿佛要冻结那一盆高烧的炭火。
珠帘发出细弱的声响,女子幽声说:“听说那女人还没死,是阿那公主救了她。”
“不可能!”男子眸光一暗,“那种毒,有几个人能挨得过三天去?何况她是一个女人?”
“可是……那皇上确实是这样说的,而且阿那公主来自异域,说不准真有什么奇药也说不定,我们不能大意。”女子声音娇柔,纤细的指,轻抚着男子胸膛。
男子气息起伏,突地坐起身子:“娘娘要是不放心,我这就再去一次,一定把她结果了。”
女子微微笑道:“不急,现下里,恐怕守卫森严呢。”
“娘娘……你竟果真如此关怀我?”男子幽幽笑道。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腻白下颌,女子笑道:“那是当然,在这宫里,我本是孤零零的,难得有人疼我,肯为我做这许多事qíng。”
男子将她温软身子拥紧,抚摸着她如玉肌肤:“那是当然,不过娘娘,您可是皇后的亲妹妹,却怎么说没有亲人?”
“哼,休要将我与那卑贱女人扯在一起。”女子一声娇喝,顾不得仪态,做起身,绫罗落下雪肩,chūn光luǒ露,美不胜收。
男子喉头一动,自身后猛的拥抱住女子,狂热的吻在她身上游走:“我不说,不说……娘娘,你真美,美死了。”
说着,将女子推倒在锦丝软被中,女子一声吟哦,他早已yù火焚身:“娘娘,能与您有这样欢快,死也值了。”
雪冷月白,风影晃动,水晶珠帘零丁作响。
一夜chūn宵,旖旎无边,男人yù火烧透了珠帘纱帐,景林宫内,雾华渐渐迷乱……
……
景林宫中风qíng火热,栖霞殿里冰雪无qíng。
御医用药为江沄稳住病qíng,却依然一筹莫展。
如此结局,芷蘅亲眼看着江沄倒在血泊中,心里颇不是滋味,看着李昭南消沉,心中便更加难受。
唐世言与容嫣非大婚在即,可江沄却生死不定,唐世言对李昭南建议推迟大婚,李昭南却拒绝了,无论两天之后,江沄是否真的难逃劫难,他与容嫣非的大婚也一定要如期举行。
芷蘅在chuáng边照看江沄,她苍白的面色,丝毫没有血色的唇,江沄是芷蘅见过最高贵的女子,她的风韵,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欣赏,可若是赏到了极处,却再也难忘。
她嫉妒过她的风华,可此时此刻,芷蘅却由衷希望她能够安然的醒过来,度过这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