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_作者:福禄丸子(69)

  他走近她一些,“我听我妈说了,问题应该不是太大,请她到北京来治疗,专家和费用方面你不用cao心。”

  她回头看他,“她还没决定要不要来,我会试着再跟她说说。医院和专家我会去联系,费用我也可以承担的,不用麻烦你们了。”

  他眉拢得更高了,“现在不是讲客套的时候,三年前帮你妈妈看病的专家现在已经退休了,其他专家你又认识多少?现在大医院的chuáng位有多紧张你有概念吗?你打算让她千里迢迢赶过来住在医院走道里?”

  “我知道会很难,但我会去想办法。”她坦然地抬眼看他,“只是我不想再麻烦你了,我知道你不太愿意管我家里的事,以前是碍于我们的关系没有办法,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勉qiáng了。我只希望你明白,我爸爸当年救穆伯伯是出于善良的本能,并没有想要回报的意思。包括把我嫁给你,那是另外一回事,绝对不是挟恩qíng要得到些什么。”

  穆皖南脸色都变了,喉头像堵了硬块,好半晌才说,“你说什么?”

  ☆、第33章 做戏

  乐言摇摇头,有些事他以为她不知道的,其实她都知道,只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父亲罹患糖尿病多年,两年前终于因为糖尿病引发的肾功衰去世,直至去世都没有到北京来看过病,说是不想打搅女儿的生活,其实就是不想兴师动众麻烦穆家人。

  他们唯一一次到北京求医是因为她妈妈心脏的问题,父母一辈子感qíng极好,父亲再硬气也要给妻子最好的治疗。

  那时穆皖南安排好了一切,态度是中规中矩,不冷淡也不热络。

  乐言就是那时候感觉到了他对他们这段婚姻,还有她的家人真正的看法。

  母亲暂时康复的喜悦冲淡了很多东西,然而父亲去世之后直到如今的这段时间,她再仔细想一想就会觉得很难过。

  父母亲从没有说过什么,但她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因为她的委屈。

  因为她的不快乐。

  穆皖南却是感觉到一种赤果果的láng狈,“你觉得我亏待了你的家人,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没有,你做得够好了,真的。”只不过并非发自真心。

  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也很委屈。

  她觉得讽刺,瞧他们这段婚姻,正如张爱玲所说的那样,是一袭爬满了虱子的华裳。

  穆皖南仰起头深深吸气,拦住她道:“那我们的事呢?你打算怎么跟你妈妈jiāo代,照实说的话会很突然,她心脏不好,你不怕她会承受不了这个刺激?”

  她没说话,这个她确实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对于父母那种恩爱了一辈子的知识分子来说,唯一的独生女离婚大概是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事,何况对方还是老友最出众的儿子。

  她原是想慢慢跟妈妈做工作,或者让她发现点端倪,有了心理准备再抛出这个事实。

  可现在妈妈心脏不好了,到北京来治病万一发现他们离婚的事,会不会病qíng更加恶化?

  穆皖南似乎等的就是她这样的反应,他清了清嗓子道:“其实可以先不让她知道,先治好病要紧。她在北京的这段日子,我们在她面前就跟以前一样,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乐言听明白他的意思,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他提出来的方案。

  “你为什么肯帮忙?”她疑惑不解,“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你没必要这样了。”

  如果是迫于家里的压力,她可以安排母亲过来的时候不惊动他家里的人。

  “你不是觉得我以前做得不好么?我不想在长辈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反正就是配合你演场戏,该安排的我会去安排,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一下,我也没什么损失。”

  乐言一点也不喜欢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虽然知道就权宜之计来说,这可能是最佳方案,但还是拒绝了:“不用麻烦,我自己会处理。”

  难得主动提出帮忙,她居然不领qíng?穆皖南硬生生将她拉回来,有些话就这么冲出了口:“就当是报酬,换你前不久跟我睡的那一回。”

  乐言的脸色真的非常难看,由红转白,最后在月光下看来是青白得没有一点颜色。

  他也意识到这样的话好像又伤到她了,心也揪得难受,明明是想拉近跟她的距离的,怎么反而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