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绝对故意的,他明知道她对这种粉末过敏。
这个年代的士子见流行身姿秀逸,肤白如玉,所以涂脂抹粉这种事绝对不是女子独享,而是极其盛行的,虽然她开的脂粉庄也赚了不少钱,但是实在是……
“哈秋……哈秋!!”
看着他略显恶意的上扬的唇角,清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打了几个喷嚏,正在推香粉的手却忍不住在子瑾的肩头流连。
没办法,触感真的很好,薄腻的肌肤覆盖在平滑结实的肌肤上,几乎完全不像一般的小倌。
清河目光一沉,忽然慢慢靠过去,在子瑾唇上舔了一下,亲呢地贴着他的唇上低低道:“你的胭脂是我做给你的那种么?”
所幸子瑾的美貌足够中xing,便是加上胭脂也很美。
满意地看着子瑾僵了一下,冷淡高傲的脸也染上不自在的绯红,哼了一声别开脸。
收拾不了这只花妖,她这掌柜让给他做好了。
“宣陛下旨意,宣南朝使节入宫觐见……”
车外传来公式化的宣告,让马车里的人安静下来。
“好了,我们该去觐见了。”清河理了理在哦及的头冠,率先下车,有搀扶着子瑾下车。
似乎感觉到周围有目光在自己身上聚集,清河不介意地转过脸对着那些围观的视线,露出个风度翩翩的招牌笑容。
让那些目光被扎到般全部自动自发的避开。
长风浩然,宫殿巍峨。
这是她第一次走过宫廷的正门,宽阔的殿前校场上笙旗飞扬,列列士兵,刀枪森严,兵马整齐。
大约所有国家都会在礼宾时,将最jīng锐的部队面貌展示出来,炫耀与威吓并存。
只是清河依然感觉得到这只军队正处于他们的巅峰,这些羽林军和南朝那些纨绔子弟们构成的禁军不同,这些人的眸光几乎称的上虎视眈眈的森冷,那种森冷是属于刀口舔过人血,斩断过人的骨头,才会有的气息。
看着一列列浩浩dàngdàng的仪架,和冷眼的,敌意的,好奇的眼神,she在他们这些象征南朝屈服的使节身上。
她轻叹。
三年,我回来了。
可是,物是人非?
看着远远坐在高位上的人,隐在人群里的清河轻笑着垂下眼,跟随着一gān使节,恭敬地拜下去。
“参见陛下……”
这一次,我不再跪你,因为我不再是你的爱人,只有成为陌生人,甚至敌人才不需要向你卑躬屈膝。
“平身。”
太监尖利悠长的声音晃dàng开。
所有的使节拜访都是如此,拜谒,客套的场面话,然后是不轻不重的jiāo锋,赐宴,再等待下一次明枪暗箭加唇枪舌剑。
清河百无聊赖地抱着一碟点心和茶坐在花园隐蔽的角落边慢慢啃,顺带从花丛里看着人来人往的侍女、太监,偶尔还能听见北朝的官员们轻蔑的议论着他们这些南朝使节的骨子虚弱无力,顺带表表北朝迟早一统天下的宏图伟愿。
对于清河这个基本上可以说信奉利己原则的家伙而言,历史的更迭原本就是正常,所以谁生谁死,只要不和她有所牵扯,一概无谓,更别指望她有所谓的爱国qíngcao。
只是当听笑话似的听着,也好过进大殿内听着一群人虚伪的应对和明讽暗刺。
只是悠闲的时光,总是被人嫉妒的。
“我都不知道,原来北朝的宴席竟然让贵使感到如此无趣么?”身后不知何时拢了一道黑影。
那样熟悉又陌生的斯文沉稳的声音……
即使隔了三年,依旧让她听了以后,只觉诡谲到——毛骨悚然。
清河略略一僵,在直接走人或者装蒜不认识间两种选择间游移了一会,还是老实地转过身来道:“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喝了点酒,出来散散气罢了。”
面前那种月色下显得愈发斯文的成熟俊脸,似乎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比原来有所改变,反而因为一种诡谲的苍白而散发出一种yīn暗贵气。
“在下姓王,字景略,呵呵,听说您是江南第一大儒谢家的门客,人唤——风流公子苏水青掌柜,是么?”
“王将军的名声在南朝也是早如雷贯耳,在下不过是区区平民,可当不起这声风流。”清河谦虚地起身拱手,顺带不着痕迹地略略和你面前的男人扯开一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