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除了开始不能抗拒苻坚,剩下时日不过以哀兵之姿在引诱苻坚的口风,只是如今五天过去,能套出来的东西很有限,再下去也套不出什么,她自然不会任他作践卑鄙是自己的,她并不打算让阿麟看到这一点。
“嗯,帮我留意一下皇后娘娘那里最近的动静?”清河最后嘱咐,这女人得到她回来的消息,可不会那么安分。
司徒麟想了想:“皇后那里最近似乎和氏族宗族大臣来往过于频繁。”
“哦?”清河想了想,唇角有些恶劣地上扬,果真是机会,就从这位娘娘那里开始下手吧。
“那我先走了。”司徒麟运气收功,她一直裹着一层薄绸在水里,是得不到很好休息的。
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窗外。
这些武林高人,总是高来高去,可惜她这辈子大概也没会机会学习这种功夫了。
清河感叹之际,门忽然又开了,一道纤细的身晾悄悄地潜进来。
看清来人之际,她忍不住挑眉,其实门外这些侍卫都是盲人啊。
君色倾国 第七十一章 与爱无关 上
昏暗月光下,一张清秀的脸若隐若现,熟悉到让清河苦笑。
这年头,果然逃债的不能回老地方,一回来就债主接二连三上门来。
“清河……你醒着么?”细柔的、怯怯的声音响起。
清河迟疑了片刻,没有做声。
那人慢慢走近,见她闭着眼,以为她仍在睡,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才伸手去推推她:“清河,你醒醒。”
清河这才睁开眼,一脸惊讶地看向面前一身太监服饰的人:“月儿。”
没错,面前那熟悉的脸正是她这辈子亏欠的另外一个人——韩月。
她曾经抢走她未婚夫,而韩月却为了保护她,身陷yín手,几乎没了命的人。
“清河。”
“……”
相顾无言,两人间出现怪异的沉默。
“你,还好么?”清河开口。
片刻后,韩月别开脸,眸色复杂。近乎嚅嗫地道:“为什么要回来,我……恨你。”
清河无言。
许久,天色晦暗不明,窗外纸张泛起淡淡的灰白。
……
一夜你来我走的折腾完毕,清河倒头就睡,门外的侍卫这一日白天难得耳边清净,却开始担心房内之人是不是畏罪自伐,虽然很是厌烦,但此人目前还是……死不得地。
日升月落,又是一夜。
她知道他来了,就如他知道她没睡一样。
黑暗中,每次动手前,他总会在她chuáng边站很久,像在等待,等待着什么,她隐约知道。
一如每夜般,熟悉的大手摸上她衣领的一刻,清河懒洋洋地出声:“喂。”
那只手竟颤了一下,黑暗中清河唇边扬起一个笑,语气轻佻:“你还爱我是不是?”
那手的主人顿了顿,手搁在她的衣领上,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
犹豫么?她其实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叹息似地:“皇帝陛下,会爱江山、爱百姓,爱臣子,也不会爱一个女人,既然如此……”
她顿了顿,语气一变,恶毒又谄媚:“既然不是出于感qíng,那皇帝陛下睡了别国使节,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呢?”
感觉放在自己颈项上的大手几乎有掐上自己脖子的冲动,清河恰到好处地补充一句:“请千万记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前燕清河公主此刻呆在大秦皇帝陛下的后宫,从未离开一步,如今您面前的是大晋随使,谢宰相特意遣来的门生。”
片刻,那种bī人的杀气退去,低沉莫测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谢安想要什么?”
鄙夷还是厌恶?
清河好笑,何必如此,她不过是顺应他们心意来承认自己有所图,何必做出这种被背叛的模样。
“二十年内,不得南侵,不得向我朝索取任何财物。”她随口掰个要求,顺带狮子大开口。
黑暗中,那人冷笑:“就凭你的这几夜?”
“当然,我人微言轻,您是想睡就睡。”清河半坐起来,好整以暇地道:“不过如果砝码上大司徒——景略大人一条命,您觉得如何?”
bī人的杀气再起,她依旧笑吟吟模样,似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