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人……她暗叹,也不知心在何处,他怜你、惜你、知你、解你、疼你,徒惹一地相思意,却绝不会……爱你。
“你这些日子,要小心,朝中有异动,叔父这些日子,总不得安生,更兼有人密告你与北朝有勾结,可千万要小心。”
原来,她冒险前来,竟是为了警示自己,看着她双目盈盈,清河心中一动,轻叹一声:“小韫,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向我说这些,不但是背弃你的叔父、夫君,更是置你身于险境,你便不怕我心存歹意么?”
她冷然一笑,清雅缠绵间却有凛冽之意:“人生难得一知jiāo,道韫相信自己不会错看知jiāo,若有一日因此危及叔父,谢道韫必将亲自刀押负心之人同向叔父谢罪,受刀刮之刑。”
最毒妇人心,不过是以为被伤透心扉,不再有心罢了。
清河一顿,轻笑:“好个咏絮女,本是巾帼装。”
相信么,问题是苏水青都不相信的自己的节cao,又拿什么向你保证呢,道韫……
“等一下……客人,您不能进去,现在已经是深夜,绿竹馆已经打烊,掌柜的也不在,那是子瑾公子的房间,您不能进去。”门外传来侍从更生的喧哔,打断两人的密谈。
清河蓦地皱眉,正要起身将身边女子送入密室,门却已经砰地一声,被人踹开。
清河眼一眯,宽袖一卷,将身前女子卷入怀中,顺道遮了她的脸,冷冷地看向门外。
门边站着三道人影,为首之人并不算异常高大,只是隐隐压抑着沉稳凌厉的气势和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形成怪异的对比。
一双霸气深沉的浅琥珀色的瞳子在对上她时,除了第一刻的迟疑后,便在炙热和yīn沉间流转,那烈焰和冰霜极具压迫感的视线jiāo织,几乎要将她彻底撕裂淹没。
“苏郎……你……”怀里的人似察觉清河的不对劲,有些心焦慌张地轻扯了她。
清河指尖震动,才发觉自己浑身的骨节僵硬,她安抚地拍拍怀中佳人。
似乎这才察觉房内还有其他人,目光落在清河怀里的人时,男子目光瞬间yīn沉下去,闪过意思冷佞,只吐出一个字:“让她滚!”
“你……”谢道韫生平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怒气横生,却又被清河温柔地按住手背。
“檀香,把小言带走。”清河忽然道,一旁慌张的少年立刻上前为谢道韫带上纱帽,她犹疑了一下,目光在纱帘狐疑地掠过房内的三人,才跟着檀香离开。
门再次关上,清河坐回榻上,淡淡地道:“来者都是客,客人何必大动肝火。”
“客人?”他低笑,眼底闪过黑暗森冷:“是,我是来抓三年前家中逃奴,苏老板,你说,这绿竹馆抓到逃奴,该怎么处置?”
君色倾国 第六十一章 相思 上
“烹煮、剥皮、断肢、梳洗、鞭打、烙刑、灌铅、骑木马……呵,那样会损害货物价值的。”
看着对方脸色随她的话,铁青起来,清河这才刷地一声打开扇子掩唇一笑,补充一句“不过您家的逃奴怎么要到这里来了,您可知,但凡已经是绿竹馆、红袖招的人,公主小姐也罢,犯夫乞丐也好,到了这里,可就了断身前事。恕在下帮不到您。”
“清河,你还要装不认识我么,或者你以为这里还有谁能帮的了你?”他冷笑,一掀衣摆坐下,身后的两名面无表qíng的侍卫悄无声息地一个站在门边,一个站在窗边封住所有退路。
清河摇了摇扇子,大大方方地道:“故jiāo前来拜访,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认不出三爷呢,不过我以为三爷一向仗剑走天下,可怎么还需要易容么?莫不是担心这南朝的人会对您不利。”
笑里藏针的话,让苻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想不到三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牙尖嘴利,不过,没有把握的话,我会这么踏进这里么,还是你以为……”
他微微眯起眼,嘲弄地弯起嘴角:“还有一个藏酒山庄能帮你,或者……这腐朽的南朝官吏能为你提供庇护?”
“你……”清河一顿,蓦地想起什么,语气陡然冷下去:“你把藏酒山庄怎么样了?”这就是为何阿麟哥在凤皇身边的缘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