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搞不好?”看父亲凌厉地瞪他一眼,龙易不qíng不愿地改口:“好吧。”
俯身去扶龙诚的时候,龙易还低声嘟囔:“从小到大,怎么没人绑架我。”那样的话,应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打架了。
……
外面暮色四起,原野间的雾气更浓,鸟儿在灰蓝色的天空下扑哧着翅膀归巢,唯独那辆越野车打破了乡野的宁静,汽车疾速行驶到两三公里之外,而后吱嘎一声停下,龙易拿出应急药箱,给谢瑾进行了简单包扎。
他和龙诚不仅相貌相似,连包扎的手法都差不多,拙劣得让人不忍直视。
由于麻醉剂的作用,龙诚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这并不要紧,只要他没死,qiáng大的自我恢复能力能让他尽快恢复。
两三个小时之后,龙诚醒了过来,身上的衣服被龙易换过,他问他:“谢瑾呢?”
“还在手术中。”
手脚仍有些麻木,但龙诚顾不得,慌乱地跑向医院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着,龙诚心乱如麻,护士将他拦在手术室门口:“我们正在尽力抢救,请耐心等待。”
此时此刻谁还会有耐心?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被无限拉长,龙诚靠着走廊的墙壁,双目yīn沉,指尖发颤。
手术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谢瑾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时,面白如纸,连嘴唇都没有半点血色。
“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说的是实话,两名主治医生都使出了看家本领,这是同诚集团旗下的一家私立医院,他们说话的时候脸色深沉,小心地打量老板的神色,声音很轻,如同想把责任推给暗淡的天气:“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如果能在二十四小时内醒过来,应该就没事。”
换句话说,如果谢瑾醒不过来,那他们也无能为力。
龙诚一拳击在走廊的墙壁上,麻醉剂的效力并未完全退却,他的手脚瘫软无力,是以这一拳并未给墙壁造成毁灭xing损害,拳头上却隐现血痕,他正yù再挥一拳时,被龙易拉住:“你都说她是骗子,还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要不是她在那里,你也不会中弹受伤。”龙易低声埋怨,“还说一切都在掌控中,爸爸就知道你逞qiáng,幸好我们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龙诚无力地靠着墙壁,颓然摇头,她是骗子,可龙诚还是担心她,世间有些事便是如此,越是克制,越是滋长得疯狂,譬如孤独,譬如咳嗽,再譬如感qíng,明知道错的离谱,偏偏难以自持。
谢瑾被安置在加护无菌病房,隔着厚厚的钢化玻璃看她,她柔若无骨地躺在chuáng上,像只受伤的幼shòu,毫无自保能力,似乎生命随时都会湮灭。
龙诚站在病房外,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似乎随时都会裂成碎片血ròu模糊。
他就那样一直站在病房之外,仿若扎根在土地深处的树木,一动不动,天快亮的时候父亲过来了,让他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龙诚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警察过来请他协助调查,龙诚才过去做笔录。
龙诚被送走之后,龙泽就报了警,刚收拾好残局,警察就过来了,苏羡妮仍guī缩在安全室内,目前整栋楼都被警察包围,杀手们大多死了,少数受了伤的幸存者,目前已经全部被警方控制。
律师在旁,龙诚开始配合警察录口供,除了自己身体的特殊之处,他没有隐瞒什么,一切据实回答--他受了苏羡妮的威胁,前去和她谈判,无奈她怀恨在心,痛下杀手,迫不得已的qíng况下,龙诚出于自保,反击时杀死了几个人。
警察的态度很好,同诚集团算得上纳税大户,龙诚也是Y市的慈善大使,他们对他的印象都不错。虽然死了不少人,但从已经确认的身份来看,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混蛋,喜的是,警方居然活捉了几个国际逃犯,这可算得上大功一件。
不过他们很快抓住了重点:“龙先生,你所说的照片视频,指的是什么?”
龙诚早已经想好措辞:“关于我的一些……chuáng照,luǒ照,反正是一些不雅的东西。”
警察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旁边律师立即补充:“我的当事人是公众人物,在Y市声名显赫,不想让这些东西流出去影响形象,才被苏羡妮威胁。虽然是一些不雅的东西,但这属于私事,并不违法。”律师义正言辞道:“我需要再度提醒警方,苏羡妮是个逃犯,带来的几十个人全都是bào力恐怖分子,甚至是被国际刑警通缉的全球逃犯,他们了携带大量杀伤xing武器,我的当事人生命受到了威胁,出于自卫才选择了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