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小时候那个噩梦般的眼神,梧桐打了个激灵。
凌胥日送走吕医生后,转身进门就发现梧桐拿着毛巾在那里发愣,“怎么了,桐桐,不舒服吗?”
他紧赶几步走上去,接过梧桐手中的毛巾,“这些你都不要做,等我回来就好啊,我让你照顾只是让你看着妈妈,别让她翻身摔到之类。”
凌胥日转念一想,就算徐友芬摔到,以梧桐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做什么,不要前一个刚摔,后一个又有什么事qíng,凌胥日心里念着,不禁自我鄙夷了一把:自己怎么就不盼他们点好呢。
他拉起梧桐的手,带她走到和主卧室相隔两间的一扇门前,手放在门把上轻轻一压,门锁便随之而开。
里面的一切一如离开时候一般无二,粉红色轻纱窗帘安静的垂在落地窗两旁。chuáng还是过去那张,chuáng角上梧桐小时候捣蛋划出的一道U型痕迹仍然固执的在那里显摆着,似乎它是一种光荣的象征。
苏梧桐走过去,抚摸着已经有些褪色但依然洁净的被单,躺了上去。
“哥,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了。”她盍着眼睛,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凌胥日被那艳丽的笑攫住了神经,一时间目光竟移转不开,他顺势坐到梧桐旁边,手轻轻抚上那尚丝毫看不出异样的小腹。
“桐桐,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他俯□子,头轻轻贴在她肚子上,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压到那里的宝宝一样。
一只温暖白嫩的小手cha进凌胥日刚硬的短发间,黑白分明下,一种冲突的协调油然而生。
“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手淘气的爬上他青葱的胡茬,反复摩挲挑逗着。
“总要更喜欢的吧!”凌胥日睁开眼,把那只淘气禁锢掌中,吻了吻,问。
梧桐被他chuī的发痒,缩着手说,“如果真要选一个的话,我喜欢女儿。不过你一定是喜欢儿子吧,男的都是重男轻女的范儿!”
“这个你还真说错了,我也喜欢女儿,生下一个女儿给你做贴心小棉袄,给我做小公主一样宠,多好。”
凌胥日边畅想着未来,边现象自己女儿的长相像谁多一些,好像这个孩子生下来注定就是女儿一样。
梧桐在凌胥日的叙念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凌胥日听着那缓缓的呼吸声,心中一片安详,突然他想起隔壁仍在发烧的母亲,忙慢慢起身,生怕惊动chuáng上的梧桐。
室内开着地龙,温度很适宜,即便如此,凌胥日还是从柜子里抽出一条薄毯,慢慢的盖在梧桐身上。
随后俯□子在她颊上轻轻一吻,便转身离开了。
梧桐的睫毛微微翕动一下,嘴角勾了勾,翻个身,随即陷入一场好梦。
等她再次醒了,已经是三小时以后了,被子下面的人微微动了一下,眉头轻蹙,张开了一双明眸。
“啊……”她伸开胳膊,拉了一个大懒腰,“真舒服啊!”她瞧瞧四周陌生却熟悉的环境,突然意识到自己是由回到凌宅了,她来开被子,笈上鞋子下了地,便朝门口走去。
当她走到徐友芬所在的主卧室时,里面的灯已经亮了。很显然,屋子的主人——醒了。
梧桐深吸一口气,试图释放掉心中的那点紧张。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屋内的人,梧桐好像听到凌胥日的声音,紧接着,gān妈徐友芬的声音传了过来:“桐桐,进来,到妈妈这来。”
“妈妈!”梧桐局促了,看样子哥哥已经同gān妈说了他们的事qíng,一抹火烧爬上脸颊,梧桐绞着手指,別着脚走进去。
来到chuáng边,徐友芬倚着chuáng头,笑眼看着自己。
“gān妈,你好点没,我,我去给你端杯水吧!”说完,梧桐就像个临上战场的胆小小战士一样,撒腿就要开溜。
“桐桐,回来。”凌胥日在身后轻轻淡淡却异常清晰的说。
梧桐回头看他,对方朝她扬了扬手中的银耳桂花羹。
梧桐囧的脸更红了,火烧从面颊一路延伸到脖颈耳后。“桐桐,你还不改口吗?”徐友芬看着容貌肖似阿季的,露出一丝真心的微笑。
这个从小养在身边犹如女儿的姑娘成为自己的儿媳看起来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然而一想到梧桐怀着自己儿子的孩子,她就觉得那是一种讽刺,讽刺她当初的无知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