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一声一声就像小金锤一样打在夏响那冠心病的小心肝上,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葫芦形的小瓷药瓶,鼓弄半天打开了盖在,再哆哆嗦嗦的倒出几粒扔进嘴里。
几分钟以后,夏响泛着白色的嘴唇总算恢复了血色。他木木的把腿从红木老板桌上放下来,中间一个不稳,险些跌在地上。夏响像病狗一样趔趄了几步,手在空中胡乱挥了几挥,总算扶住桌子。
原本他想,趁着凌氏资金不足,他当了凌氏的家,刚好徐友芬回来,为了她儿子的前程,想来也会对他礼让三分。
到时候,他还可以趁机卡点油,为所yù为,圆了他多年的念想。可是他这个猥/琐的念头还没焐热,就被残酷的现实打回了原型。
夏响虽然从没见过徐友芬出手,但是做了凌岐山的女人这么多年,她应该没得其jīng髓,也能学其七分啊。
夏响一个激灵,在屋里团团转起圈来,也顾不上那假想出来的艳遇,冷汗沿着额顶一路流了满脸。
这边夏响急得如同热锅蚂蚁,那边凌家老宅的客厅里,气氛安静中一股诡异的气氛慢慢延开。
徐友芬回到老宅就先拉着梧桐进了卧室,留下凌胥日一个人在客厅里等着。已经驼了背的七叔吩咐下人为凌胥日上了茶后便悄声退下。
客厅里一个装饰用的日本洗手钵,小竹桶半分钟注满了水,咚的一声,尖头落下,水瞬时从竹筒口哗的流回石槽。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注满、倾倒、注满、倾倒,不知过去了多久,在不知是凌胥日第几次冲动的想冲上楼去时,徐友芬和苏梧桐二人总算走下楼来。
见她儿子一脸急色,徐友芬轻笑两声:“你当你妈是老虎,会把桐丫头吃了不成?”说完,她装作生气的在凌胥日脸上扭了一下。凌胥日不自在的撇开脸:“妈……”“别扭,”徐友芬指了指凌胥日对梧桐说:“这孩子,从小就不和我亲近,让我这当妈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gān妈,哥他就是小冷面,平时对着我也总是一张石板脸。”不知刚刚在楼上徐友芬对她说了什么,现在梧桐的神qíng轻松许多。
凌胥日注意到梧桐的变化,不免jīng神一震,几步走到她身旁,眉头朝她一挑,“过关了?!”眼神中传出的意思成功的递给了梧桐,她脸红微醺、略不好意思的冲他点点头,算是承认。凌胥日兴奋的就要上前抱住梧桐,不妨旁边徐友芬“咳”了一声,他才讪讪的放下刚伸起的手。
梧桐看着凌胥日吃瘪的样子,抿嘴忍住笑,朝徐友芬点点头:“妈,那我先走了。”还没说完,就觉得手被扯住。她循手看去,凌胥日正一脸执拗与疑惑的看着自己。
“哥,gān妈还有事和你说,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见。”看着凌胥日不撒手的样子,她缓慢却坚定的脱开他的手,“gān妈好容易回来一趟,你陪她好好聊聊。”
见她坚持,凌胥日也只好松手,眼中的晶亮一路追着梧桐,直至大门关上,他这才转眼看向母亲。
平时人前最是端庄大方的徐友芬看到儿子如此,嘴上也不自觉的挂起了微笑。就算凌胥日已经而立,被母亲这么一笑,面上也是一赧。
“妈,明天怎么办,都怪我,早该防着夏响暗中下手了。”拉着儿子,挨着坐在沙发上,徐友芬柔着嗓子说:“胥日,这不能怪你,当年你爸爸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退路,现在你只要去打一个电话,帮我约个人。”
之后便说出一个人的名字,乍一听,凌胥日以为母亲在开玩笑,可看到母亲肯定的眼神,他再大的疑虑也只好作罢,狐疑的拿出电话……第二天,气温难得的有些回暖,梧桐兴奋的坐在计程车里,看着头顶啾啾飞过的一字型秋燕,心qíng大好。她打开包,拿出里面gān妈千叮万嘱一定带来的那个卡片,不禁袅袅的喜气爬上眉梢。
车轮带着她的喜气,一路愉悦,很快就在凌氏大门口刹住。付好钱,梧桐弯头下了车,走到门口时,身后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叫住她。“苏小姐!”梧桐回过头,夏响从不远处几步走了过来,“苏小姐也来了啊……”。
梧桐见他一双绿豆眼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扫了几遍,但眼神中又不像猥/琐,不过被一个大叔这样盯着,终究浑身不自在。她转了转身子,朝侧旁蹭了一步,“夏总,既然来了就进去吧。”说着率先朝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