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教室门口,裴元正打算敲门进去,里面正在进行的童声对话。
“老师,是你说要我们爱护小动物的,所以我们……啊不,是我,我就想抓只小鸟来保护它。”
大宝声音嫩嫩却大大的,小小年纪歪理说的理直气壮。
门外的裴元听了,都快被gān儿子气笑了:儿子啊,你保护,那要鸟它妈gān啥?这个答案老师听了不被气死才怪。
“老师,你看这是我画的画哦。”小宝的声音比大宝甜许多,细细嫩嫩的传进裴元耳朵里。
比起大宝的偶尔发虎,小宝讨人欢心的本事显得大了许多。“这是我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是我二爸爸妈妈,四爸爸和四妈妈。老师,告诉你个秘密哦,四妈妈对谁都很好,就是对四爸爸很凶,可四爸爸却特别喜欢,我妈妈说四爸爸这个叫什么受nüè体质。老师,什么是受nüè体质?”
等了半天没等到介绍自己的裴元正失落,却被小宝这句话弄的差点喷场。
教室里那个还没见面的老师对付起小孩子却很是一手,最起码现下这种qíng况,换了裴元他是接不上词。
“那旁边这个黑黑的大个子是你三爸爸吗?”
“不是的老师,三爸爸我还没见过,这个是我gān巴巴。还有,那个不是黑黑,是古铜色!gān巴巴说那是健康的颜色。”
gān巴巴脸色不好,gān巴巴决定“破门而入”。
“那个,我家大宝小宝被留下了,我进来看看。”gān巴巴想掩饰刚刚听墙角的事实,黑里透红的脸色却泄露了秘密。
卓画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今年被分到了第三小学教语文,兼任一年七班的班主任。开学刚三天,班上的这对双胞胎就引起了她的主意。
哥哥韩洋淘气,上蹿下跳的什么都敢gān,听说韩家是军人世家,韩洋这个xing子倒也好理解。
可妹妹韩苗,她这个活了二十几年的成年人都有点招架不住了。小丫头太聪明了,就像刚刚韩洋本来说的是我们,可旁边妹妹眼皮子一挑,韩洋就立马改口掉。
再有就是今天,韩洋去掏鸟,她本来没想就把俩孩子留下教育,小孩子是不懂事的,该教育的是家长。
可放学铃声一打,其他孩子都撒丫子似的往外跑,就韩苗和韩洋自动留下,声称主动坦白。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拒不认罪,军法处置。’这是你家韩洋刚才找我时说的,我对你家教育孩子的方式很好奇。”
把两个孩子放在教室里,卓画带着裴元单独来了教室外的走廊。
“你就是韩苗嘴里的那个gān……巴巴……吧?”卓画想忍,还是没忍住,举手轻轻的盖在嘴上。
裴元是个奇怪的人,在脸皮厚人面前脸皮跟着厚,例如面对马鸣的调侃时,可在一个面皮白净的年轻姑娘面前,裴元的脸就薄的和张宣纸似的了。
“孩子们乱叫的。”裴元搔搔头,“这俩小家伙最不缺的就是爹妈,gān爸gān妈的一堆,就我这个名最……”
“就巴巴最疼我们,我和苗苗也最喜欢巴巴。”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后冒出头的大宝眼睛瞪得老大的说。
被大便一样叫了半天的裴元不知对孩子们的表白该是喜还是忧。
“老师,巴巴今天过生日,你能和我们一起吗?你还可以借机会好好教育下哥哥,不该去爬树掏鸟……”
韩苗韩小宝一身粉嫩裙子,肥嘟嘟的小手捅捅哥哥。“不然他下次就去好去爬电线杆抓乌鸦了。”
小宝笑的很天真,大宝“笑的”快哭了。一般qíng况下,苗苗随口的玩笑话,他不给她变成现实,那妹妹就会要他成一场笑话。
所以韩苗问哥哥是不是的时候,韩洋的“是”是反shexing回答。
中午的肯德基里坐满了人,裴元和卓画对坐着,手脚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按照韩苗苗的“高品位”来说,gān巴巴过生日,她怎么也不会就单点个肯德基这种“充满低级趣味”的地方。
但肯德基有一点好,有个儿童游乐园,可以提供他们这俩电灯泡有个地方回避。
于是,东城街福满路肯德基一号店的儿童游乐园里,六岁的韩苗指挥着六岁的韩洋:再去玩一圈。
妹妹的命令要绝对的服从,刚记事时太爷爷的一句玩笑话成了韩洋一生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