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喉咙,那个明显是头儿的混混几步连滚带爬的到了老头儿身边,“爷爷,明明是他们输了想赖我们的钱。”
“放屁,明明是你们合伙使诈。”最近不知受了谁的影响,马鸣的言辞里多了很多乡土气息。叶晴听了,一阵莞尔。
正笑,老爷子发话了,“年轻人,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山爷在这的名号,那我今天就给你们做个见证,你们玩上一圈,我可以保证,不会出现作弊,结果是愿赌服输,怎么样?”
许是稳当了一会儿,老爷子的气息比刚进门时匀了些,说起话来也利索多了。
人家说的很痛快,条件也很明白,可马鸣一时却有点退堂鼓的意思。天晓得,他那麻将打得就是十摸九不糊,刚刚置气也只是因为对方作弊,如果真动起真章来,他是真不行。
“这……”马鸣语漏犹豫。
“好啊!”他正不知道怎么下来这个台阶时,一个清清丽丽的女人从人群最后传了进来。
马鸣笑的很开心,叶晴出手,稳赢。
老头儿笑的很耐人寻味,没人知道他为何而笑。
混混头儿笑的很猥琐,他心想,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韩震……的心思,看不清楚……
马鸣站在叶晴身后,有些担心的把头凑到韩震身边,“老大,大嫂一对三,万一对方又耍诈怎么办?”
韩震没回答,只是看着叶晴摸牌打牌。马鸣挠挠头,突然看了唐安柏一眼,往常他问这种“明显多余”的问题时,二哥都会给他一后脑勺的,今天也没了,真奇怪。
结果,就马鸣晃神的这个功夫,叶晴,胡牌了……坐在对手的混混头安抚的拍拍两旁人,“没事,没事,还剩三局呢……”他就不信了,就算不作弊,凭他们这些年的牌搭子还打不赢一个小姑娘!
于是,就在这种思想的陪伴下,他们越打越bào躁,叶晴则是越打越气定神闲。
“大三元,糊了。”叶晴一推牌,齐刷刷的大三元亮在桌上,叶晴连头都没回,就能听到马鸣从身后传来的笑。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混混急得直挠头,碍着老爷子在,也不好耍泼。
老头几步走到四方桌旁,伸出手,慢慢的……竟放在了叶晴的头上!
“丫头啊,总算这些年没退步啊……”
“小山爷爷……”
盯着一把环上老头脖子的叶晴,除了一个韩震是脸黑的,一屋子人都傻眼了。
今年72岁的“麻神”李山就是教叶晴打麻将的人。
这个谁都没想到,包括韩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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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C市的温泉旅馆吃到一两味野味儿,是件很要人意外的事qíng。
全托了叶晴和“麻神”李山的这层关系——“祖孙”。
边转着篝火上的烤野兔,马鸣边支眼看着不远处,柱着拐棍看一旁叶晴和韩震的李山,心里慢慢有了计较。
一会儿,兔子身上的油被烤的滋滋作响,马鸣扯了一条腿下来,小心翼翼的拿去给李山。
“山爷……”捧着油汪汪的兔子腿,马鸣凑到李山身边,“我特喜欢打麻将,你能不能收我做徒弟啊,不用别的,打成叶晴那样就成。”马鸣眼巴巴的举着腿等答复。
七十多岁,鬓间却少有白发的李山正看着叶晴出神,听到马鸣的声音,缓缓转过脖子回神, “马鸣?是……”他接过兔腿,在手里摆弄着。
见他接了东西,心道有门的马鸣连忙点了两下头,“恩恩……”高傲惯了的孔雀难得低头一次,姿态放的异常端正。
李山盯着他十几秒,马鸣正以为老头要点头答应时,没想到他反而拄着拐棍起身直往住处走了,边走还边嘀咕“年轻人,学点好的,别学这个……”
如果不是qíng非得已,这个特殊的“手艺”,他不轻传。
李山的规矩,传男不传女、传长不传幼,可两条在一个人身上,一起破了。
他教叶晴那年,小姑娘依稀才十四岁。
一切都是qíng非得已。
远处的篝火渐行熄灭,李山坐在房间前走廊里的小马扎上,一直等了很久,也没见那人来找他,崩了一晚上的嘴终于松了,他揉揉坐的有点发麻的腿说:“丫头啊,这次选的人,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