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说了算_作者:容光(56)

  陈烁一边惊呼,一边猛地扯下暖宝宝,“这他妈什么玩意儿?烫死我了!”

  他是真的被烫得跳脚了那么几下。

  余田田笑啊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陈烁骂骂咧咧地又重新坐下来,看余田田笑得那么欢快,脸上浮现出两团可疑的红晕。但他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拿起一瓶酒对余田田吼:“喂,你再笑!有本事再笑!再笑我用酒瓶子敲你脑袋你信不信?”

  余田田看他像是一个被人看到糗样的小孩子,居然恼羞成怒了,笑得更欢了。

  于是陈烁就真的把啤酒瓶子凑近了她的脑门,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威胁说:“你再笑的话,下一击可就是爆头了。”

  他作势要用力砸下来,可是砸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手停住了。

  那只啤酒瓶与他还没来得及将挽好的衣袖重新放下去的小臂一起,突兀地僵在了冷空气浮动的半空中。

  因为笑得没心没肺的余田田哭了。

  确切地说,她仍然在笑,眉眼弯弯,唇角上扬,眼睛像是天边的新月一样弯成了勾。

  可是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无声胜有声。

  陈烁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看着她笑着哭的样子。

  好半天,他放下手里的啤酒,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她:“你,你哭什么啊?敲疼了?我,我又不是真的要砸你,你别哭啊!”

  他慌了,因为除了熹熹以外,他从来没有把别人惹哭过,更没有哄过别人。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哄过人了,那种事qíng是需要熟练程度的,而他不会哄,也忘了该如何去哄。

  余田田哭的样子十分滑稽,哪有人用这种笑得无比欢快的表qíng哭得那么伤心啊?

  可是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一样掉下来,陈烁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他甚至可笑地拿着酒瓶子来敲自己的头,说:“你看,我,我敲回来,你别哭了,大不了我自己敲自己还不行啊?”

  余田田还在哭。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烁急了,一把将啤酒瓶塞进余田田手里,拉着她的手腕就要朝自己脑门儿上砸,“别哭别哭,你要是觉得我自己砸自己会手下留qíng,那你来!朝这儿砸,重一点也没关系,只要别头破血流就好,反正我是外科医生,砸完我下去自己fèng几针……”

  听到这种傻话,余田田又破涕为笑了。

  ☆、第24章

  眼泪明明还挂在脸上,眼睫毛上也全是湿漉漉的宝石,可余田田又咧嘴笑了起来,这模样别提多怪了。

  可是更怪的分明是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

  因为工作不顺而委屈,因为被人欺骗而愤怒,因为亲手摘下护士帽扔掉而伤心,可是真正让她掉下眼泪的却是眼前这个男人滑稽可笑的样子。

  他明明被她气走了,却又偏偏拎着啤酒与暖宝宝去而复返。

  他担心她被冻着了,所以买了一堆自己也不会用的暖宝宝。

  他以为她哭是被他气的,所以拿着啤酒瓶可笑地砸自己的脑袋。

  从来没有人。

  从来没人为她做过这样的事qíng。

  一直以来都是她早熟懂事地照顾着父母,而陆慧敏是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闺蜜,一日三餐都要余田田来张罗。

  她独立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忘记了被人关心被人照顾的滋味。

  可是忽然有一天多出了这样一个人,总是气得她想跳脚,总是出现在各种各种的场合——她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工作的时候,失落的时候……他好像忽然之间变成了她生命里的常客,哪怕姿态并不总是可爱的,但至少这一刻是令人心生欢喜与感激的。

  余田田擦gān眼泪,抱着他递来的酒瓶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低声说了句:“帽子……”

  “什么?”陈烁没听清。

  “帽子,我的护士帽。”余田田抱着酒瓶,咬着嘴唇很伤心。

  “帽子怎么了?”

  “扔了。”

  “谁扔的?”陈烁以为是护士长gān的,眉毛一竖,“谁扔的就把谁拎上来,不好好道歉就把她从这十二楼顶上扔下去!”

  余田田更伤心了,一脸要哭要哭的表qíng。

  陈烁很头疼,“我这不是给你出了主意了吗?你别又哭啊,你一哭我脑仁儿就疼,我跟你说我最见不得女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