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遥光心底闪过无数的想法,然而千言万语只能哽在喉中,难以言表,轻轻的“砰”一声,她感到额头微微泛开一阵疼痛,他竟然偏过来用自己的额头碰了一下她的!
易子郗好整以暇地转过去,唇边浮现淡淡的笑意,声音轻轻柔柔的,“孟遥光,你真是贪心。”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声线极浅,温声浅语瞬间消散在风里,孟遥光听得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只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有“贪心”什么的,顿时有种被戳破心事的尴尬,下巴朝着他,怕他听不见似的,声音也大了些,“我就贪心,怎么了?”
农家小舍的木栅栏门近在眼前,易子郗清俊的眉眼中似乎也含了细致的温qíng,把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清秀的指尖撩去一路带回来的清风明月,似乎也有了开玩笑的兴致,声音里都是纵容,“没怎么,贪心的人最大!”
孟遥光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趴在他肩上,把他当成天然屏障,挡住大部分的凉风。
易子郗转头看了一眼,女孩子白皙如chūn雪的肌肤上汪了一潭浅浅的笑,像是藏了一轮月光,明媚动人,几乎让他移不开目光。
那一刻,他只觉得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会不贪心呢?
他不过只是想要她一世的爱qíng,她却贪心地想要他永远爱她……他不过要她一世,她却要他的永恒。
然而,那又如何呢?只要她想要,只要他给得起。
农舍的chuáng还是老式的木板chuáng,上面只铺了一张薄薄的糙席,硬硬的很不舒服,孟遥光睡得不是很安稳,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孟家在这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孟遥光摸到旁边的人的手,一个翻身就整个人压了上去,底下的触感温暖,虽然还是有点硬硬的,但比起之前真的好多了,她轻叹一声,总算又睡了过去。
易子郗清梦正好,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生闷,仿佛透不过气,睁开朦胧的眼睛,见一颗黑色的小脑袋正趴在自己胸前,而她……几乎整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感觉男人要把自己抱下去,孟遥光立刻紧紧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缠着他,易子郗无法,只得轻声哄慰着她,“乖,这样睡不舒服……”
“不要!”前半夜几乎没睡,困意正浓,孟遥光伸出一只手想去捂住他的嘴巴,阻止从中冒出来的喋喋不休之语,却发现只能摸到他的下巴,只得作罢。
易子郗在心底无声叹了一口气,稍稍调整了两个人的姿势,准备重新入睡,只是刚闭上眼睛,又感觉到身上的人窸窸窣窣在弄着什么。
毕竟是夏天,隔着薄薄的睡衣,两人又贴得这么紧,孟遥光趴在他身上睡了一会儿,便把自己捂热了,难耐地扭着身子,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自己的衣口,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珠。
知道她身子不方便,可他是个正常男人啊,易子郗觉得自己再这么被她磨下去,估计会疯掉。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孟遥光已经细细碎碎地出声了,“易子郗,痒,有蚊子……咬我。”
仿佛是回应她 的话似的,下一刻果然应景地响起蚊子的“嗡嗡”声,易子郗真的是哭笑不得了,在这种地方,有蚊子并不稀奇,不过,当初是她先提出留下来的不是?
即使是这样想,大手还是从善如流地伸下去帮她挠着,听着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易子郗仿佛又觉得不解气,捏了捏她被惹得蒸出些许粉色的脸颊,“真是小磨人jīng!”
被折腾了大半夜,易子郗几乎睁眼到天明……
***
办公室里,易子郗食指抵在眉心上轻轻揉着,目光依然清冷,只是,眸底音乐可见淡淡的倦意。
秘书察言观色,心中暗暗过滤了大部分不必要的应酬,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易总,三十分钟后,还有一个重要的股东会议,相关资料我已整理好放在您桌上。”
易子郗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去帮我泡一杯黑咖啡。”
“是!”秘书领命出去了。
门被轻轻关上,易子郗垂下眉眼,勉qiáng集中了jīng神,拿过桌上的一叠文件认真浏览起来。
虽然昨晚出了一些小状况,不过孟遥光睡得不错,回公司的路上也补了好一会儿觉,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