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开始就开始,你想分手就分手,你想审我就审我,可我一点也不想!我想回家!”胡蓝落泪,对着肖建刚吼。
“我不是要审你,我是请你来帮忙。”肖建刚抓住她手,事实上从下车到现在,他没放开过她。
“小蓝,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他屈了屈膝,胡蓝一把拉他,一个屈膝一个弯腰之时,两人唇碰了一碰。
胡蓝直身就躲,而肖建刚也不勉qiáng她,只是笑着说,“小蓝,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不然怎麽不jiāo男朋友。”
肖建刚这个人,从小学到高中,後来到公安大学四年,他都是做班长。公安大学毕业後,他因为表现特别优异而被分配到江苏省刑侦大队,一出校门就当上刑侦队副队长,调到上海市公安总局後,又是打黑扫毒科科长,可以说,他无论是念书,还是工作,都一帆风顺,上令下行,所以他说话从来用祁使语气,而不是疑问句。
当他说“小蓝,我们重新开始”,他说“你心里有我,不然怎麽不jiāo男朋友”,胡蓝心里并不高兴,但她xing子温顺,从没和什麽人辩驳吵嘴过,挣了挣手,她问,“你刚才说要我帮忙,我能帮你们什麽忙?”
肖建刚要她帮的忙让她大吃一惊,他说,“我盯了一个走私军火集团有两年了,这个集团最近在香港和东亚jiāo易活跃,集团的头目之一是个香港人,和你的学生郭清河住在一起。”
他说到这里时,胡蓝突然大叫,“不可能的!郭倾云不会的!你们弄错了──”
郭倾云……肖建刚看着她,默念了一遍这三个字。
“不是他吗──”胡蓝楞了。
“你是指郭海舟──龙海舟──那个人是龙海舟!”她又叫起来。
她毕竟是自修过法律的,知道警务人员一字一句都绝不模棱两可,更不可能说不确凿的事qíng,郭倾云是新加坡人而不是香港人,更何况他和清河是亲兄妹而不是“住在一起”,所以肖建刚说的那个走私集团头目,是龙海舟,那个冒充清河大哥的龙海舟!
“你们快把龙海舟抓起来呀!”胡蓝急了,肖建刚一言不发,定定看着她。
“行动还没有开始,小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涉及任何危险,你只需要和平常一样上下班,但是,如果郭清河家出现什麽外人,或者你听说她们打算出境、离开上海,必须马上告诉我。”
肖建刚这样对胡蓝说。
“那郭清河会不会有危险?郭家的人呢?他们不知道龙海舟走私的事!他们会不有危险吗?”
胡蓝这样问时,肖建刚很直接地答她:“不会。”
一下午加一晚上,两人就谈了这件事。
胡蓝心里有事时人就会走神,她读书时就有这毛病,所以高考才会失了水准。谈完了公事,肖建刚开车带她去了个地方,三甲港海滨。
路上经过家超市,肖建刚停车下来,买了些食品和饮料,带了车上。从浦西开到浦东,三甲港海滨在东海边,上海最东南端。他开了电台,电台里有个人打进电话来点歌,说是女朋友生日,主持人祝福他们,那人说,“我想点一首《十年》,今天是我们认识十周年的日子。”“十年啊……你们还不定下来?”主持人呵呵调侃。
肖建刚把车里暖气开足,因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胡蓝睡着了,她上车後看窗外发呆、不一会儿就倦了。
十年啊,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又两年半,他和胡蓝,认识也有十年了。
十年来,他读书、特招、毕业、调任、什麽都顺风顺水,十足受器重,但这一切,天上的父母看不到,而身边睡着的人,小蓝,小蓝,你怎麽也不跟我分享……“我会保护你。”他握起她梦里攥紧的拳头,揉开又合起,暗暗发誓。
他对她说的其实只是冰山一角,龙海舟只是一条线,一步棋,那个走私军火集团的幕後首脑他根本还未摸到触脚。上面让他把手头掌握的全数上报,“小肖,这潭水太深了。”高高不可仰望的老首长爱惜他。
“您给我三个月,我抓龙海舟归案!”肖建刚立下了军令状。
这潭水再深他都要把它捞gān净!只要抓住龙海舟,就能剥开这个集团的真面目!
然而龙海舟是香港人,英美法系与中国法律大厢径烃,他要逮捕或者拘押龙海舟,必须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违反中国法律,而且,必须一击即中,不能让罪犯有任何假释潜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