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这样的婚姻双方就好象申请分居的两人,郭倾云不在意其他的,他只在意妹妹,妹妹清河对前段时间发生的事都一无所知,而且她亲眼目睹龙绯红割腕,受的刺激不小,所以他跟龙绯红约定,表面上,两人和和静静。
窗纱折起两边,卧室连着的落地露台门大开,露台上摆着IKEA的折叠方型餐桌,三把餐椅。餐桌上一盏防风烛灯,两盘凉菜,两盘热菜,三杯红酒,三付碟筷。
清河怎麽能喝酒?郭倾云拿起一只盛了浅浅一点酒的杯子,想倒掉,露台上有没垃圾筒,“咕”地他倒了对面一只盛了半杯红酒的杯里。
“红姐姐我来端!我来端!”
“小心烫,我来,我一个手都比你气力大。“
楼下两人边说边上来,扁豆焖面做好了,两人都抢着端面。
郭倾云心里一软,赶在她们进屋前,端了另一杯盛得满满的倒了点儿在空酒杯里,不想她觉得难堪。
“你们周末去英国,我也打算回香港,今天我也没什麽事,所以回来做顿饭,不做不知道,做饭也蛮累的。”
“清河,跟姐姐喝一杯,以後在外面要好好念书,把身体养好,还要听你哥的话,不要惹他生气,啊?”
龙绯红先跟清河说,女孩子一个劲点头,捧了杯子就喝。
“少喝点,你不会喝的。”郭倾云稍挡了挡杯子。
“雪碧掺了点摩纳德,度数没CHIANTI那麽烈,她能喝一点的。”龙绯红笑着说。
“我能喝的,以前也喝过的。”郭清河也点头,又喝了口。
“快三个月了,下个月我想去做围产检查,你能不能回来一趟?”龙绯红摸了摸肚子,问郭倾云。
她穿了松紧腰身的薄牛仔裤,上身的衬衫也是宽松款式,所以站着的时候,并不显出腰身变粗,现在坐着,她手一撸衬衫前襟,腰下便看出微微隆起。
“好的。”郭倾云轻声说。
“如果我说我想来英国待产,你觉得呢?”她突然问。
郭倾云想了想,“你真想?”他问。
两人静了静,一时都不说话。
英国在某些方面是个很Boring的地方,气候Boring,礼数Boring,龙家在英国毫无根基,一个国家在阳光背後的生意完全不是区区一个香港黑帮说进军就能进军的,更何况,龙绯红是这样不服输不耐静的女人,她想来英国待产,甚至,哺rǔ初生的婴儿?
“你有没有想过在香港陪我待产?”龙绯红反问。
十月怀胎,离这个孩子出生还有六个月,郭倾云不是没想过亲眼看孩子出生,但不是陪她待产,那太久,他没可能在香港那麽多时间。
“所以今天有可能是这个孩子出生前,最後一次跟他(她)爸爸吃饭,你不跟他(她)gān一杯?”
她笑了,等不到他回答她也知道他会怎麽回答,所以,还不如一笑代之。
“不要这样说,我会来香港看你们。”郭倾云端起杯,龙绯红端杯跟他相碰。
她一仰喝尽,他只浅浅抿了口。
“怎麽?最後一杯都不肯跟我喝?”龙绯红抬眼看他。
“不是,我喝不了那麽多。”郭倾云淡淡地说。
他没必要告诉她,他结扎手术是上周末做的,乘妹妹在医院打点滴时,他挂了个号,做了结扎。
结扎手术是个门诊小手术,但医生让他签字,不是手术本身有风险的问题,而是让他认可今後的风险,今後如果有一天,如果他想做吻合手术,令自己有能力让妻子怀孕,这个吻合手术的效果有可能因为结扎手术进行的时间、当时效果、个人身体状况等等原因,而不同。
他不在意了,可以说他做结扎,是被小姑娘Ivy无心中的一句话触动。Ivy想约束住她爸爸,而他亦想约束住自己,制造出一个孩子已经够了,今後在英国,他只想把妹妹养大,教育她知书识礼,将来能过得幸福,他的心愿唯此而已。
结扎手术的创伤在yīn囊,割开了约半厘米的小口,他体质不能接受任何麻醉剂,所以当时忍了痛,看着医生用专门的钩子把输jīng管从小口里挑出来,剪去一段,两头用羊肠线fèng合,这样,手术就完成了。前後只十分锺,当输jīng管被挑出的时候,他感觉心里头什麽被撕扯了下,但这感觉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痛不再那麽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