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hony兢兢业业,眼睛看Powerpoint、嘴巴用来对付对方财务经理,但脑子里,无一时无一刻不在想,“那两人出什麽事啦!”
而郭倾云,心思都在杨慧敏。
白天郭倾云靠咖啡提着jīng神,夜里失眠,满脑子都是两个女人的身影。
他把手机关了,有些事他不想跟别人提,当然,别人也不会给什麽好意见,尤其是龙海舟。在酒店餐厅里用早餐时龙海舟打通他电话,“gān吗挂我电话?你很烦吗?这种事有什麽好烦的──”
那通电话当然又被他挂了,其他事上他和龙海舟也许可以倾谈、甚至商讨并做出结论,但对於女人,他们的原则是不同。他遵循的是有感qíng的jiāo往,男欢女爱固然是成年男女在xing爱方面的渴望,但他从没想过和一个他根本不了解、或者没打算jiāo往的女人发生关系,那叫“发泄”,不叫“qíngyù”。
他是打算和龙绯红共同生活,他原本没想过会和杨慧敏发展到这一步,他……但事qíng发生了,而且,他觉得自己应该付上很大部分的责任。
杨慧敏不是随便的女子。
但他已有了龙绯红,他对她承诺,“我们在一起吧。”
郭倾云彻夜难眠。
开完第一轮会,三人订了周五晚上回上海的飞机。
酒店提供的车子送他们到江北机场,下车Anthony去取行李车,“你们俩gān吗呢!进来呀!”Anthony大叫。
“我待会进去。”杨慧敏往入夜的下客广场角落走,边走边从包里摸出支盒子,不一会儿,轻淡的烟圈从她侧过的身子後飘出来,一阵风,便chuī散了。
郭倾云就站在广场前,等她抽完了一支烟走过来,他才跟着进大堂。
“等我?有事?”杨慧敏淡淡地问。
“不要走去太偏僻的地方,这里黑社会──”郭倾云没说下去,Anthony举着登机牌走过来。
杨慧敏不置口否地抽了张登机牌,“1A”。
重庆飞上海飞机每排8人,AB靠窗、CDEF中间、GH靠窗,Anthony换的三张登机牌一张1A、一张6H、还有一张18D,纯属十三不靠!
三人登机,分散坐下,一个半小时的航程空姐讲解逃生方法、发顿机上晚餐、再送次水就降落到达了。飞机抵达上海虹桥机场,又正逢周五晚间飞机抵达高峰,着落要等控制塔发命、下机要等摆渡车来回、入境处人多、行李盘人多、最後三人都走散了,郭倾云接到Anthony的电话,“Dennis!我上计程车了,周一公司见!”
“跟着前面那辆车。”郭倾云坐进辆车,追前头杨慧敏坐的一辆黑车。黑车不但挂的牌照顶灯与正规出租车不同,而且横冲直撞地开得极其蛮横,郭倾云刚才在排计程车队,就看见一个男的帮杨慧敏拎着行李箱上了一部黑车。
“师傅你开快点。”他催促司机大叔,大叔一踩油门,哈哈一笑,“追女朋友啊!”
“她不是我──”郭倾云一记喷嚏,“阿嚏──”
“坐黑车不安全──阿嚏──”
司机大叔好一通狂笑,“不是侬(你)女朋友侬(你)噶担心作啥?明明是跟女朋友吵相骂(吵架)了,伊(她)不睬侬(你)!”
“阿嚏──阿嚏──阿嚏!”郭倾云也不解释了,他发现一到上海感冒越重,合着闻qiáng给他下的那个“乙!氨基酚”已经失了效。
“师傅……你开车别太快……地址是中山西路IKEA那幢楼对面……”到後来他忍不住提醒司机大叔安全驾驶,前头那辆黑车开的方向是杨慧敏家,公司给她租的公寓就在IKEA对面的小高层公寓房里,与他给郑萍嘉租的是一个小区,HR助理小姑娘八卦时提过。
车停到公寓小区门口,小区管理员认识他,热心地帮他拉门拿下行李。郭倾云跟人家打听杨慧敏住那幢楼那一层。
“杨小姐,台湾人?喏,就住那栋,1001,跟您家一个门牌!”管理员一指旁边那栋小高层。
郭倾云把行李放门卫那儿,“您不先去接您妹?”管理员多嘴问一句。
“噢!”郭倾云一拍头,他都忘了妹妹住郑萍嘉这儿,几天里也没给妹妹打个电话。“我下来再去接她。”他脚步虚浮地进楼按电梯。
电梯到十楼,门一开,斜对着电梯门的走道上行李丢了一地,一男一女抵着墙根搂在一起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