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义哥哥,你是帮我穿衣,还是脱衣?”我轻喃轻笑,好端端的衣服他双手帮我穿上又唇齿颗颗含开。
“就抱抱,你累着了。”他合衣抱我,含住我耳垂上珍珠耳钉。“珍珠,再不可以了,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他象是抱怨,又象认命,无可奈何地要求。
我应声,我答应,我不会离开他,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药,我再不肯吃,再不肯忘记他。
“我后来一直想,如果pào响了,我就杀李承寀,杀唐兵唐将,杀到最后一人,到死方休……”他眼角湿濡擦到我唇,他是在说那一天,那一刻,我抱着迥儿奔向九瑾,他叫“珍珠——”,那一声魂飞魄散。我去解他衣袍,解他中衣。 “珍珠。”他捏住我手,我勾他赤luǒ肩背压下。“朝义哥哥,我们生个孩子,好么?”我最后的问句消失在他的行动中,他除我衣裙,温柔进入,吟喘息息,椅榻长摇。
夕阳西下,史朝义背我走出别院,鸣翠湖边我问他要那支玉钗,大哥曾叫我扔了那钗,他说毁了玉钗千年之后我们就不会再回到这段历史,我现在下定决心,就让这钗,永沉鸣翠湖底。
“由我处置好不好?”史朝义扭头吻我,我环住他颈答应。
“珍珠,你会不会嫌我老了?”他回头时湖水微起涟漪,映得红裙娇美,万种qíng柔。
我指那水中男子,生死相许——“喜欢,那个老男人。”
第三十七章 qíng浓休说痴(四)
曲终人散,在半月之后。
七月二十三,今日郭府家宴之后,大哥大嫂与我们同去南室韦,在那里我们将入乡随俗婚嫁成礼,随后他们往南,取道新罗国,跨洋过海。 归期已至行装已整,随心轻轻哼唱几多愁,不是愁高山荒漠,不是愁耕田放牧,我向往天苍苍野茫茫,风chuī糙低见牛羊的呼伦贝尔大糙原,只是,既辞故国,别样心qíng。史朝义与大哥一旁笔墨对帐,两人异口同声笑我恨嫁女儿心。我在他们的哄笑中往后院跑,他们最近相互好感与日俱增,史朝义以呼伦贝尔盛产的三河马三河牛与最上乘的糙原糙种为代价大宗采购,大哥则卖他金银铜铁器皿器具,还卖他丝帛玉瓷稻种油籽,半月之内批批车载马驮开赴室韦,两人由生意场上建立起的友谊格外坚固耐用,让人刮目相看。
跑进院里,大嫂和伊贺常晓正指挥五名大汉将一大块油布囊铺展地上,正中地上一只藤条篮,结实宽大,足可容纳十人。那五人各扯一条粗绳分开角度将油布囊与吊篮缚紧缠绕,然后打铁钉入地将粗绳一端钉入地面,再拉箱鼓风,往油布囊中鼓入空气,此时油布囊颤颤立起,慢慢展开成一只球囊。 大嫂一跃跳进吊篮,再拉我爬上,她跺篮扯布,相当新鲜好奇。这藤条篮虽轻巧但扎实坚韧,油布囊是军中所用,质材相当密实,别说她好奇,伊贺常晓也好奇,布囊配吊篮,还弄了粗绳钉在地上,这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用? 我请伊贺搬上一只长形陶罐,打开罐盖,一股气味冲鼻。“大唐极北之地有个国家名叫恒罗斯,国中有数片沼泽绿洲常青不冻,在每片绿洲下面沉淀了一种粘稠的青黑色液体,就是这罐里的油,当地人称为火油,燃时火焰油亮,经久不竭。在下受郭将军之托,去了次恒罗斯得来,实在大长见识,不过如何用法还得二小姐指点。”伊贺向大嫂解释这罐中之物,看我笑而符合他恭维我一句,其实我笑是因想到他在武关道上说的那句“受君之托忠君之事”,伊贺是受了大哥所托千里迢迢跑去恒罗斯买火油,而大哥么,当时身受重伤居然还念念不忘这—— “这油布囊,叫做球囊,这藤条篮,叫做吊篮,而火油,也叫石油,用作燃料。这整套装备,就叫做——”我手指上下,刻意重读,“叫做——热气球!” “热气球能飞,把罐放在球囊下面,点燃火油,火焰加热风,热风上升chuī进球囊,热气球就会上升,乘在吊篮里的人就能离开地面,随风翱翔,自由飞行!”我简单介绍原理,伊贺恍然不悟,反而是大嫂与大哥处得多了容易接受新事物。“把罐放在球囊下面?这里?是这样吗?”她单手轻松托举长罐,凑去吊篮顶上铁架。“是,架子上有铁线,大嫂绑牢些,点燃时有后座力。”我掂脚去看,大嫂脚勾篮檐,双手动作敏捷利落,完了虚空一比,“放好了,点燃,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