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璐收起手机,却听见身侧的男人闭着眼睛淡淡地说了句:“你认错人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酒鬼的话?”白璐呵呵他,却又忍不住再三打量他,这家伙长得可真好看,简直像个明星似的。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个酒鬼了?”那男人慢慢地睁开眼睛,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璐,眼珠子像是黑曜石一般纯净幽深,好似要将让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反正你说什么都没用,老老实实呆在这儿,等着你亲妈来了再说。”白璐十分好心地拍拍他的脸,“瞧瞧这英俊小脸蛋儿,多好看呀?就拿给你活生生的糟蹋了,可惜啊可惜,毒舌外加酒鬼,这属xing还真奇葩。”
那男人眯眼瞧她,也不说话,索xing又一次闭起眼睛,像是在乖巧地等待秦真的到来。
挂了电话以后,秦真跨进了电梯,而孟唐走到了她身旁,忽然侧过头来问她:“有人接你?”
她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漆黑温柔的眼眸,愣了一下,“嗯,白璐在楼下等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孟唐的表qíng似乎有一刹那的放松,然后他低低地笑起来,“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秦真有些不解。
“没什么。”孟唐对她微微一笑,眼里顿时绽放出万千星辉。
电梯里一时无人说话,章钟林觉得气氛有些沉默,于是就试图和身旁的陈涵说话。
也就在这时候,秦真想了想,有些歉意地对孟唐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的电话的,实在是有人恶作剧,把你的电话给拖黑了……”
孟唐一顿,“是那天在同学会上把你带走的人?”
秦真眼睛都睁圆了,“你……”你怎么知道?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她脑子转得快,赶紧说,“你开什么玩笑?他跟你又无冤无仇的,gān嘛这么对你?”
程陆扬在帮她放下这个人,而她既然也明白他的好意,断然不能让他被这个黑锅。
孟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以为他在宣誓主权,不让别的男人接近你。”
秦真顿时反应过来孟唐误会了她和程陆扬的关系,正yù解释,却又忽然住了口。
她何必解释?解释就代表她对孟唐还抱有希望,她难道还在期盼着他们之间能发生点什么?
电梯门开了,白璐的车就在外面等着,秦真回过头来朝大家挥挥手,“我先走了。”
她知道孟唐一定也开了车来,章钟林和陈涵自然能跟着他一起回去。
结果没走几步,忽然听见孟唐在身后叫她,“秦真!”
她回过头去,怔怔地看着那个站在路灯下的人,白衬衣,黑西裤,面容被昏huáng的灯光染得温柔又模糊。
心下忽然就快了几拍,像是有人投下一颗石子,激起涟漪数圈。
孟唐走到她面前,忽然问她一句:“拉出来了吗?”
她不解,“啊?”
“我是说——”孟唐从她手里拿过了手机,莞尔朝她晃了晃,“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吗?”
他就站在她面前,面容英俊好看,笑容不真实得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人。秦真听见胸腔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把记忆里那些有关于他的片段全部硬生生地抠出来一样。
曾几何时,他每每回头把数学习题册递给她时,也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她不会做,他就沉默着帮助她。
就好像每天清晨坐公jiāo车上学的时候,他总是恰好站在她身侧的那个位置,车上人满为患,他却有意无意地替她挡住了那些拥挤的人群,留给熬夜看小说的她一个安心打盹的安稳空间。
公车一路走走停停,她偶尔睁开眼睛,总会看见身姿挺拔的他,穿着gān净的白衬衫,察觉到她的注视以后,总会低下头来对她温和礼貌地笑。
那个笑容就如同现在这样,美好,温暖,带着岁月变迁也不曾带走的gān净纯粹。
秦真的心跳沉沉的、钝钝的,甚至又想起了程陆扬说过的那些话。眼前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露出这样令人迷恋的一面,究竟是因为老好人所以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和善,还是故意要让她走不出那段感qíng,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见她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孟唐低头摆弄她的手机,轻而易举从黑名单里把自己拉了出来,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回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