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成长手册_作者:容光(244)

  和煦日光照在小院里,他衣袂飞扬地往外走,目不斜视。

  枝头的两只huáng莺忽然叽叽喳喳叫了起来,他脚步一顿,停在树下抬头看去……成双成对,比翼双飞?

  眼神冷冽到比冬日不化的寒冰还坚硬,他毫不犹豫地吩咐守在小院门口的小厮,“把树砍了,从今以后不要让我看见这院里有鸟可以落脚的地方。”

  可是到底心里是无法释怀的。

  他走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忽然觉得一股重重的无力袭上心头。

  父亲走得早,母亲又成了眼下这模样,就连他的祖母——窦太后也被皇帝以“养病”的名义送去了净云寺清修。

  想到窦太后临走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顾初时的拳头紧紧地握起来。

  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今皇上先是以理解父亲的人生目标为由,怂恿他jiāo付皇权、离开京城,害得父亲在外染病,早早的走了;而后又忌惮窦太后的报复,又假借什么养病的幌子,把自己最后一个亲人也送走了。

  想到母亲的惨状,他整个人都像是身处冰窖之中,寒冷彻骨。

  顾初时恨得牙齿都咬得紧紧的,一拳砸在道旁的树gān上,树叶都落了一地。

  他转身快步朝书房走去,研墨,执笔,落书,最后把那张字条卷了起来。他转过身去,移开墙上的那幅画,按下了其后的一凹凸不平的地方,于是吧嗒一声,书柜从中分开,露出了其后的一个暗室。

  他走进其内,再走出来时,手里的字条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块碧绿的玉佩,颜色莹润,碧绿无暇。玉石并不似白玉那般透明,而是充满纹路,别有特色。

  再一次按下机关,书柜合拢,一切有如先前,没有丝毫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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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氏的小院又恢复了平静,唯有苦涩的药味从中飘出。

  先前还抹泪的刘嬷嬷已然没有了方才的哀戚之色,反而沉着地走进了杜氏昏睡的地方,在chuáng边站定。她先是俯□去,伸手在杜氏的脑后细细摸索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半晌,手指蓦地定住,然后朝外慢慢地抽出什么东西来。

  她朝外走,平静地把手里的东西cha在了窗台上的那盆兰花里。

  “我去集市买些能平复心qíng的香料回来,你们俩好好看着夫人,别让她醒了找不到人。”

  “是。”

  而出了王府,刘嬷嬷没有朝市集走,反而往巷子里的一处人家走去。

  她推开吱吱呀呀响不停的门,破旧的院子里有个佝偻的老人在砍柴。她没打招呼,只是一路走到老人面前,在他抬头望着自己时,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哑叔,我来传书。”

  那老人面目丑陋,眼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开开合合的嘴,半晌才点点头,转过身去,在檐下挂着的笼子里取出一只信鸽,jiāo给她。

  刘嬷嬷把事先准备好的字条缠在了鸽腿上,然后放飞。

  动作gān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是对这种事qíng熟稔至极。

  “我先回去了。”她朝院外走,被她称作哑叔的老人又开始劈柴,因为背对她,所以毫无反应。

  这老人竟是又聋又哑,要依靠唇语才能辨别对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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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王府里负责照看花花糙糙的小厮抱着盆新的兰花朝杜氏的小院走,边走还边嘀咕:“真是邪了门儿了,病的是夫人,怎的回回这花也跟着死?夫人犯一次病,花就死一盆,当真吓死人了……”

  然而进了门以后,他熟稔地跟小院里的两个婢女打招呼,笑嘻嘻地一口一个“好姐姐”,全然没有方才的害怕了。

  若不是这院里两个婢女生得好看,他才不愿意来送什么花呢,反正送了也要死,白送!

  他把花放在窗台上,又把那盆死了的兰花抱在怀里,“那两位姐姐,我改日再来啊。”

  “去去去,你这是在咒夫人早日犯病呢?”其中以个婢女啐了他一口。

  他又嬉皮笑脸地走了。

  半路上,他在摆弄那盆兰花,看它究竟为何死,手拨弄着兰花的jīnggān时,却忽然被什么蜇了一下,痛得他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再看食指,哟,好大个血dòng!

  朝着刚才被刺的地方慢慢摸索了一下,好家伙,竟然被他发现一截明晃晃的针头!

  他赶忙把那针j□j,居然有两寸长,看上去像是粗线绣花用的大头针,不像普通的针那么细。